恆煜說,那是正確的八字,便沒人懷疑恆煜所言真假。
其實誰都知道這是個不怎麼圓滿的餿主意,可誰也都不能說。謝無聲只守著那盞不滅的魂燈,燈油是他的心火。
壬寅庚戌丙午癸巳。
沈厝此時才知,兩者差的不止是五個時辰。
謝無聲蹲在地上,仰頭看著沈厝,他像是凡間普普通通的狗,目光沉靜仰視著沈厝。回憶著沈厝的每一句崩潰,那些怨言憤恨都在告訴謝無聲,他在那個身軀中十三年,他被鎖在暗無天日中整整十三年。
只有謝無聲眼瞎心盲,沒看出來。
沈厝真切的受了苦,那些苦難也堵住了謝無聲解釋的喉嚨,他沒保護好沈厝,那任何為自己辨明的話語便都是蒼白。
行動永遠大於言語。
他握住沈厝的踝,抬起他的腳掌為他穿上鞋子,可他還是想問一句:「我有幾次,沒認出來過你?」
你給了我幾次暗示?而我又錯過了你幾次?
沈厝的腦子中從未有過如此混沌,他以為的不是他以為的,他見到的也不是事實,他好像也錯了,好像前半生他真切過的,受到的傷害,在這些人的事實中都是曇花一現,都是誤會,他好像就是那個辜負了別人真心的壞人。
可傷害是真的。
可他的痛苦是真的,謝無聲的痛苦也是真的。
沈厝陷入困境,這個世界如此荒謬的困境,世事無常,卻又無常的荒謬可笑,他想笑,可那顆破碎過的心臟令他笑不出,那些嘶吼著向謝無聲聲討的痛苦,都是假的,那些掩藏在痛苦之下的不甘希冀和抱有的一絲幻想,都是不該存在的。
原來,沈厝這次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了,原來他們兩個是真的不合適,連,一帆風順都能折騰至此。
他們既然註定分別,那過往的愛恨又有何存在的意義。
沈厝低頭,他的手輕撫謝無聲的面龐,被養的細嫩的指尖撫過謝無聲的眉眼,像是沈厝每夜都能感受到的輕風,他回答:
「謝無聲,我沒在那個軀體中清醒過,一次都沒有。」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