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厝點了點頭,隨即謹慎的靠近了謝無聲幾分,他本就是藥修沒什麼戰鬥力,修為又不高,此時畏縮一些並不丟人。
謝無聲隔著薄薄衣袖感受到熱度的手臂,僵的手都不會抬一下。
沈厝就這麼和謝無聲並排進了程府,偌大一個程府靜悄悄的,和暴躁的要打起來的客棧完全不一樣,這裡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交談聲,在再一次推開了書房門,看到桌上還沒收起來的筆墨紙硯,沈厝忍不住摸了摸手臂安撫自己:「怎麼到處都是人生活的痕跡,卻沒見到人?」
程府任何一個角落都有人的痕跡,可入府以來,別說他們沒見到任何一個程家的主人或者是僕從,就連一點風吹的動靜都沒有,寂靜的像是沈厝被封印的那十三年,哪怕天地開闊,他還是皮肉發寒,無意識的拽住了謝無聲的衣袖下擺。
謝無聲倒是面色自若,水袖落到沈厝的臂膀上,近乎遮住了他半個身子:「別怕。」死寂庭院裡突然冒出人聲,沈厝一愣:「你舌頭好了?」
謝無聲對上他的眼,無比真誠的解釋:「剛剛長上了。」
······
沈厝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但也沒放開他的衣袖,甚至還多攥了一點布料在手,謝無聲的舌頭好了,話便多了起來,:「這程小姐八成是入魔成妖或者變成了什麼別的東西,這整個程府都鬼森森的,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照著那個小二兒的話來說,大概是她那個手帕交橫死的原因。」
謝無聲難得喋喋不休,這話不像是之前在客棧的分析推理,倒更像是在背後的八卦,他亂七八糟,漫無目的的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只是想著不要停下來,在這沒有一點聲響,連風鈴都不曾吹動的程府,有一點動靜。
「什麼是手帕交?」謝無聲脫離人世太久,他只知道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是青梅竹馬或是親密的朋友,並不能理解何為手帕交。
沈厝散出去的魂被這個問題勾了回來,他凝了點神解釋:「是兩個女孩之間的友誼。一般來說多存在於大富大貴之家,像程家這種小姐,自出生時就會被拿去生辰八字與同齡的女孩們相配,若是有八字相合的孩子,到了合適年齡便會由這一行的姑姑引見,兩人交換姓名生辰,在彼此面前發誓將對方當成自己一生最忠誠不可分割的同伴。」
「她們一生只會有彼此一個手帕交,在見證下許願結約後便會一同學習一種文字,一種神秘的叫做女書的文字,她們會把這種文字寫在扇面手帕上來彼此溝通。」沈厝對這個群體也只了解了皮毛:「她們是對方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