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慌的。先輩能殺惑心、誅裂山、戮迷夢,我輩難道就解決不了一個吞天嗎?」蘇棋拍桌慷慨道。
「可是連徐揚長老都亡於吞天之口。徐揚長老已經算是當世劍修第一人了吧?」譚源不禁嘆氣。
「這可不好說,宗主與徐揚長老到底誰更勝一籌。」
「自然是宗主更強,要不怎麼叫師祖將宗主之位傳給他。」
「未必,徐揚長老還執掌劍門呢!而且我聽聞師祖生前更倚重徐揚長老。」
「好啦,兩位都是當世大能,哪是你我能置喙的。」
文卿見青青在一旁手裡還拿著卷書,一邊聽一邊時不時看一眼,他感慨,「要不怎麼說青青心靜呢,我們在這吵吵嚷嚷,他還能看得進去書。」
青青聞言抬眼,然後歪頭問,「可是,明日有藥學小試,你們都不著急嗎?」
「!」
此言一出,本來慌的更慌了,本來不慌的也慌了。
「什麼!明日?」
三月一次的小試。
春光好,庭院草木葳蕤。
聽天苑四面的窗子敞著,抬眼便可見外頭庭院春光,只是屋裡深陷令人頭大如斗生不如死的藥學小試的伏雲宗弟子們無心於此。
明明滅滅的光影灑在香案上,香灰簌簌落下。
離交卷莫約還剩半柱香。
青青撂下筆桿後看一眼香爐里未燃盡的香,噘嘴吹了吹未乾的墨跡,沖洋洋灑灑填滿了的卷子露出滿意的笑。
文卿坐在青青的後頭,見他答完了卷子,這才敢打擾他,他手往前伸,用筆桿戳了青青的後背。
「青青——」文卿用氣音喊。
青青剛轉過頭,文卿就把一張疊好的紙條丟入他懷中。
青青捏著紙條,氣鼓鼓地瞪眼。
文卿雙掌合十作哀求狀,口型在說:「救-救-我。」
青青雖心裡教訓文卿,沒出息的師兄,平日不認真,最後多虧有他!
但還是心軟,捏著紙條轉身給文卿寫了答案。
片刻後,文卿拿到了青青傳回的紙條,喜不自禁地照著上頭的內容提筆開寫。
文卿左前方的宋陽回過頭,催促道:「抄快些,抄完給我。」
「我也要!」蘇棋離得有些遠了,只得干著急。
「欸欸,還有我。」
幾雙眼睛熾熱地盯著文卿,文卿提快筆速,嘟嚷道:「囉嗦,別打擾我,都等著。」
青青抿唇笑了笑。
他們得如此放肆,全賴先生不在。
青青瞥向窗外,見到了刺槐樹下納涼的周長老。
周長老平日裡嚴肅板正,對那些課上睡覺的弟子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但到了小試,他似是知道底下那些不爭氣的弟子應試艱難,監考時他便搬了張躺椅在院裡納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