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同來到主院。
雲伯衡三人已在此久候。
中央地面是繪製好的陣法,陣面寬闊,將整個院子占去了大半,暗紅繁複的法陣在月光照耀下顯得十分肅穆莊重。
「眾人皆為見證,請時鶴小友入陣吧。」周洪靠在輪椅上,微眯著眼含笑道。
晴良心一緊,拉住時鶴的衣擺。
時鶴低頭看他,說話的語氣是叫周圍人都為之驚詫的柔和,「放心,不會有事的。」
「三日之內,我會出來。」
晴良這才緩緩放開手。
時鶴收回目光,神色恢復冷漠淡然。他握著如練,隻身走至陣法中央。
「那便,開始了。」雲伯衡道。
說完,他抬手催動法陣。
單緣配合。
牽機陣內又暗藏著無數變化萬千的小陣法,陣法催動之時,無數小陣法也同時啟動。
紅光大盛,層層疊疊的陣法環繞運行,將陣法中央的白色身影吞沒。
眾人再見不到陣法裡頭的景象。
「陣法布完,三日之內自見分曉,都散了吧。」周洪道。
晴良擔憂地望著牽機陣,頻頻回頭地隨眾人離開了主院。
主殿之內。
單緣布完陣便不再逗留,殿中只余雲伯衡與周洪。
燭火明滅,雲伯衡冷漠的目光划過輪椅之上周洪的雙腿。
「折騰多年,最後也沒能改變修為散盡的結局,還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有些同情你了。」
周洪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他道:「伯衡兄若是真同情我,不若便把鳳陽城留給我養老吧。」
雲伯衡冷哼,話鋒一轉,鷹隼般銳利的雙目緊鎖周洪的面容,「你處處針對時鶴,逼他進了牽機陣,你想做什麼?」
「伯衡兄這話說的,像我能害他似的。」周洪答道,「這陣法是你同單緣一起設下的,我能做什麼?你莫不是懷疑單緣做手腳吧?」
「呵呵,她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迂腐刻板,改不掉她那佛修的路子,極其看重因果報應。怎麼看,她也做不出下黑手之事。」周洪悠悠道。
雲伯衡不為所動,仍死死盯著他。
「我呀,不過是不願叫你輕易奪去了中州大部分管轄歸屬。」周洪端起一旁的茶盞,用蓋子撇去浮沫,「但說實在的,伯衡你又在擔心什麼呢?」
「如今我已成了廢人,單緣這些年又大有棄道從佛之意,修為不進反退,如今又有誰還能與你抗衡呢?」周洪抿一口茶,蓋上杯盞,「你還養出了個了不得的厲害徒弟,伏雲宗的未來也不必再憂愁,真是羨慕你啊。」
雲伯衡微微眯眼,「何必羨慕,你那位徒弟也不錯,瞧著對你一片忠心。」
「呵呵,算是吧。」周洪放下杯盞,杯盞落下時發出清脆聲響,「只是手段稚嫩,人也不夠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