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夫人握著刀叉的手一頓,最先不悅的抬眼看過去,婉麗細眉緊蹙。
「她是雲寧城的權貴嗎?你自己的事你不去費心張羅,倒管起別人的事來。」
江三爺墨瞳凌冽,定定看著江四爺,「雲寧城誰人不知,四弟也快要娶妻,趁此機會讓人露露面,雙喜臨門不是更好?」
大帥夫人摔了刀叉,「你…」
江四爺一把按住她手,似笑非笑淡聲接話,「你辦好你的喜事,沖沖喪氣,我就不勞你費心了。」
「暖暖快要臨盆了,不好跟白事喜事衝撞,等她順利生產母子平安,我的喜事再好好補辦,那才是真正雙喜臨門。」
意思是,誰要跟你湊『雙喜』?
你別給我添晦氣。
坐在末位默默聽熱鬧的江川,悄悄撇嘴。
他四哥的嘴,果然還是那麼毒。
大帥夫人臉色好看了些,斜睨江戟冷哼一聲,扶桌起身,當先離開了西圖瀾婭餐廳。
江三爺定定與江四爺對視。
兩人眼神廝殺,周圍氣息都快凝成冰。
江大帥覺得礙眼,乾脆也跟著起身離開。
他一走,江四爺緩緩站起身,清淡蔑視了江戟一眼,提腳慢步離開。
江三爺目送他悠閒散漫的背影,濃墨漆黑的瞳眸深處,殺氣重重。
——
回私館的路上,江四爺特地繞了趟歌舞廳門口,找賣花小女童,買下了籃子裡所有的白玫瑰。
冬天的鮮花很難得,白玫瑰賣到二十塊大洋一支。
這些花都是歌舞廳專程找人在溫室培育,用來賣給出入的貴賓。
花可能被賞給歌舞廳的小姐,也可能會有人買一兩支送人。
雖然買花兒的都是冤大頭。
但像江四爺這樣屢次全部買走的冤大頭,恐怕只他一個。
小女童都跟他臉熟了,再也不像先前兩次那樣,看他穿著軍裝就害怕。
「你是江四爺?」
江四爺攏著花兒,居高臨下垂眼睨著她,淡淡勾了勾唇。
「你怎麼認識爺?」
他今日心情不錯,還有逗孩子的興致。
小女童七八歲,只到他腰間扎著的革帶那麼高,圓溜溜的大眼上掀著看他,童言稚語很清脆。
「上次你買花兒,旁邊路過的客人在議論,我聽到了。」
江四爺低笑一聲,「還挺機靈。」
小女童眨眨眼,「謝謝你給賞錢,花兒是歌舞廳的,賣完以後我只能拿一塊大洋,你給了他們的很多倍。」
江四爺唇邊笑意越深,「舉手之勞,早點賣完回去吧,小孩子早睡早起長身體。」
他說完話,轉身準備離開,衣角卻被扯住。
不得不駐足,側身瞧著小女童,用花梗將她的手撥開。
江四爺很討厭別人碰他。
小女童很快說,「你需要傭人嗎?我什麼都會做,我給你家裡的小姐做丫鬟,會把她伺候的很好!你試試用我吧?」
她很大膽,眼睛亮亮的,毫無畏懼。
江四爺有點欣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