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遲遲糾纏不清。
……
樓下前廳里,項沖已經給傅聞戩續了第三壺茶。
他不知道第幾次瞥向這位傅軍長。
不明白這位,怎麼這麼沒眼色?
四爺明顯是『絆住了腳』,這頓晚膳多半是要泡湯。
為什麼還不走?
轉念又思及,傅聞戩『不行』,恐怕是對男女那點事也不太開竅。
他大概也許,是沒意識到……?
項沖臉色一如既往的板肅,腦子裡卻在琢磨,怎麼樣開口請這位傅軍長離開,又不顯得是四爺失約。
還沒等他琢磨出來,就見傅聞戩擱下茶杯,自沙發上緩緩站起身來。
要走了?
項沖唇瓣微張,正要說『送』,就聽身後樓梯上,傳來江四爺清懶的笑語。
「有些小事,耽擱了,你還沒走?」
江四爺很快走下樓梯,眉梢眼尾都帶著股子神清氣爽,側臉交代項沖,「吩咐廚房擺膳,爺跟聞戩喝兩杯。」
項沖眼瞧著,自家四爺頭髮半干,鬍子也刮淨了,一身兒松敞自在的天青色便裳,頸側還露出兩道紅印兒。
這一副剛消受了美人恩的愜意饜足,不要太明顯。
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似的…
項沖喉頭不自覺清了清,低眉應了一聲,轉身去交代擺膳。
江四爺眼尾噙著笑,順手撈起桌上煙盒,微歪頭咬了支煙,又招呼傅聞戩坐。
「先坐。」
傅聞戩清淡勾唇,依言落坐,親手劃了支火柴給他點菸,聲腔清沉淡漠。
「先前與人約好在祥和飯店的,四爺這就改了?怕會被人挑理。」
江四爺呼出口煙霧,修長指尖夾住菸蒂,語聲散漫。
「最近這些日,也招呼他們不少次,誰還沒個急事兒耽擱住,今晚不招呼了…」
他說著話兒,不經意間抬手斂目,菸蒂尚未遞進唇邊,瞧見右手虎口處,挨著金曜石指戒的位置,一個整齊的月牙印兒。
江四爺啞然失笑,半點兒不遮掩地晃給傅聞戩看。
「瞧瞧,唯小人與女子難養。」
「女人鬧騰起來,比那些人可難伺候,不過幾日不好好陪她,她就甩臉子使脾氣,給爺一通好受…」
又似笑非笑調侃傅聞戩,「日後等你有這一遭,便懂了。」
傅聞戩眼眸掠過他右手虎口上的牙印兒,唇角輕扯,笑未入眼底。
「我無福消受,怕是不會懂了。」
他挑眉,遲疑地看了眼樓上,「那我是否該識相些,這還是走了的好,免得四爺又要為難吃苦頭…」
江四爺背倚進沙發,咬著菸蒂,拇指輕揉了下虎口,清聲低笑道。
「不至於,爺這位是慣的性子嬌縱了些,不過也好治,就是費些功夫。」
他說得曖昧不清,隱晦卻易懂。
傅聞戩黑眸微暗,扯了扯唇,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