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韻儀先送了她們離開,又折身問姰暖。
「還一起吃飯嗎?」
姰暖跟她回前廳坐,問起今日兩位小姐。
「你那日說是三個。」
杜韻儀讓人重新沏茶來,「成兩個了,你不知道,另一個跟傅家有點淵源,與那位傅小姐也是相識,那日聽姰大夫說過,我想著也就沒必要見了。」
「這兩位,你覺得如何?」
姰暖點點頭,「我自然沒什麼好說,表姐挑的人不會有錯,我從哥哥那兒想,如果樓小姐願意,他們應當可以接觸看看。」
杜韻儀若有所思,微微頷首。
「柳家有自己的門面,開表行,做養生意,在雲寧算是高不成低不就,人脈關係還比較清白的。」
「這位柳小姐,也是洋書院畢業,為人處世比較新派。」
「樓家的情況,稍微複雜一點點,樓歆父親是歌舞廳陳老闆的合伙人,但不常在雲寧城,他在港外還有自己的生意,聽說是做古董的。」
「樓老闆在雲寧富貴圈子裡,比較特立獨行的,幾年前剛搬來雲寧,妻女常年定居在這裡,也是很守舊得體的人,不怎麼與人交際。」
「你能看得出來,樓歆這個人,知書達理,一點不新派,從裡到外還籠在舊時閨秀的影子裡。」
姰暖不得不感慨一句。
「表姐果真的人脈吃的開,雲寧誰家的閨女你都撈得出來。」
杜韻儀端起茶盞笑,「你要相中柳卿卿,我可以直接與她說的,她自己說不定都要去醫館看姰大夫。」
「可你要覺得樓歆更合適,那咱們要迂迴一點,樓家規矩重,得先過樓夫人的關。」
姰暖想著,有點心累。
她支住頭,「我做人妹妹的,怎麼還要替他張羅這麼纏手的事,這一下午牌已經打得我頭昏腦漲,還要想辦法應酬姑娘家裡人…」
杜韻儀笑起來,「你要這麼說,我這個外人,豈不是多管閒事?」
姰暖苦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沒你們幫襯,我這個木頭哥哥,要打一輩子光棍。」
說起這個,杜韻儀有點兒忍不住。
她想起那日自己開葷話兒玩笑,結果姰恪沒聽懂。
「大男人這個年紀,不通曉點風月事,人家說個玩笑話他都品不出來,誰還愛跟他玩兒?」
「雲寧多開化的地方,也呆了一年多的,怎麼還箍在木頭殼子裡?」
「你別說,跟樓歆還挺般配。」
她說著想到什麼,又樂不可支笑起來。
「兩個人都古古板板,再生個小古板,可太逗了!」
姰暖無語。
「八字沒一撇的事…」
天黑下來,江公館那邊也沒人找她,她乾脆就留在這邊用膳。
吃飯時,還想起來跟杜韻儀要照片。
杜韻儀早有準備,到自己書房取了兩張照片出來,都塞給她。
「你得叫姰大夫自己決定,叫我說,兩個人都見一見又不吃虧。」
又說,「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樣的,興許姰大夫跟你看到的就不同呢?」
姰暖覺得有道理,照片都收進手包里。
兩人從樓上下來,杜韻儀正要叫季涼送姰暖回去,庭院裡就有車燈照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