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夫人比她照顧的還更多一點。
姰暖沒費什麼心,但孩子跟她一樣親。
這倒顯得之前她怕兒子被搶走的心思,太想不開了。
用過早膳,江四爺又帶著項衝出了門。
最近在籌備督造軍艦的事,他挺忙的,不太顧得上家裡,當天晚上也沒回來睡。
姰暖也沒太放心上,每天就帶著兒子一起睡。
小傢伙兒現在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姰暖帶他睡了兩三天,他就變成了粘人精,恨不能時時刻刻黏著自己母親。
晚上一到睡覺的點兒,就非得要到姰暖的床上去,誰哄都不走。
這天,江四爺掐著晚飯的點兒回來,本來就是幾天沒回家,想摟著玉人兒溫存溫存。
可等他澡都洗完了,看兒子還賴在床上不肯走,頓時就修眉緊蹙。
他丟下帕子,抬腿走到床邊,語聲溫淡訓起姰暖來。
「他小的時候都不黏你一起睡,這才幾天,大了反倒給慣出這毛病來?」
姰暖無語。
當著秋姑姑、奶媽媽和柏溪的面兒,也不好跟他頂嘴。
她繼續耐心哄兒子,小傢伙還是不配合,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粘在他懷裡。
江四爺沒耐心了,伸手過來就要揪走小狗皮膏藥。
姰暖連忙護住兒子,抬手擋開他。
見男人黑了臉,她忙細著聲兒,好聲好氣跟他商量。
「別讓他哭~,我先哄他睡,睡著再抱走,成不成?」
江四爺沉著眉眼不說話,定定看了她兩眼,不發一言,轉身出去了。
秋姑姑和奶媽媽幾個見狀,嚇得大氣不敢出。
幾人心照不宣的,都知道四爺是揣著什麼心思。
男人都忍到這地步了,也就是四夫人還敢這麼把他往外晾。
江四爺在外室間坐著抽菸,屋裡也壓抑得靜到沒了聲兒。
姰暖知道惹他不高興了,可也顧不上他了。
她叫柏溪她們先出去,又摟著兒子躺下,輕輕拍他小屁股哄他睡覺。
小傢伙兒大概也很敏感,拱來拱去就是不踏實睡。
磨磨蹭蹭熬不住,好容易睡著了,小手兒還緊緊揪著她衣領。
姰暖小心翼翼扒開他小手兒,長長舒了口氣。
她輕手輕腳起身,走出裡屋房門。
靠立在門框邊,瞧見男人長腿交疊靠坐在沙發上,指尖還夾著菸蒂,腳邊地毯上丟了四五個菸頭兒。
他掀眼皮看她,唇線繃成一條直線,冷峻眉眼溢滿不悅。
「爺堆了半桌子公務,專程跑回來陪你,你看看幾點了。」
姰暖心虛抿唇,眼尾輕掃落地鍾。
晚上十點。
江四爺拇指揉滅菸蒂的星火,一字一句漫聲說。
「原本是想等你睡了,就連夜趕回營地。」
這意思,怪她耽誤他時間了?
姰暖心底里那半點子心虛,瞬間被氣悶抵散。
她站直身,輕輕柔柔問他,「那四爺這會兒,是不是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