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暖心生不好的預感,直勾勾盯著他不言語。
姰恪清了清嗓子,斟酌一番,組織了下語言,才溫溫和和說道:
「秀秀跟月月,在我那兒,住了些天了。」
姰暖月眸微怔,「表姐和月月?她們…出事了嗎?姑母呢?!」
當初在洪城,她給了一筆錢,安排人送姑母和表姐她們離開,叫她們日後有難,再來雲寧找她。
現在她們人已經在雲寧城了。
姰暖眉眼暗下來。
姰恪舔了舔唇,乾脆快言快語一咕嚕說了個乾淨。
「她們在陽城裡謀生,開一家豆腐作坊,原本生意能餬口,不愁吃穿過得很好,後來陽城金礦那邊招工,給的工錢多,徐慶便去了!」
「那個金礦,你知道,我聽項沖跟杜審說過,是軍政府開採的,下面的工頭有些是刀頭堂出來的人。」
「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徐慶跟著那幫好賭好酒的工頭,染上了賭癮!敗光了積蓄不說,鋪子都給抵出去了!」
「後來那下三濫的人,就哄他來雲寧城,說雲寧如何如何繁華,可以給他介紹入堂派,到時候不止有工打,還能在自家堂下的賭坊里賭個過癮!」
「徐慶鬼迷了心竅,非要來雲寧,說他們日子現在過得已經飢一頓飽一頓,這還不叫難?都這麼難了,來雲寧找我們幫一幫忙又何妨?」
「姑母和表姐兩個婦道人家,根本拗不過他。」
「結果他們來雲寧,還沒找機會來見我們,徐慶就被刀頭堂的人給扣下了!」
柏溪端了茶水進來,就聽姰恪唾沫橫飛地說到這兒。
姰暖的臉色不太好,黛眉緊蹙著。
姰恪接過茶,「多謝柏溪姑娘。」
柏溪看他一眼,沒說話。
將另一盞茶放到姰暖面前,又靜悄悄立到她身旁去。
姰恪喝了半盞茶潤喉,緩過口氣,掩袖擦了擦嘴上茶漬。
「刀頭堂的人說,要拿他老婆孩子抵債。」
「徐慶真不是個東西,過往看多麼老實個人,竟然也走歪了路,跟變了個人似的!自己倒霉不要緊,還要拖累老弱婦孺跟他一起遭罪!」
「他喊著自己是江四夫人的表姐夫,叫他們找江四爺來拿錢。」
「那些賭場的人,哪信他的話?」
「何況咱們當初來雲寧,為了少些顧慮和麻煩,你跟江升登報那會兒就說過身世,對外咱們是再無父母親朋的。」
「沒人信一個賭鬼的話!」
姰暖眼瞳緊縮,「她們落到了刀頭堂手裡?」
姰恪眸光黯淡,肩頭也耷拉下來。
「她們被丟進刀頭堂下面的堂子裡,秀秀她…」
姰暖心口一陣緊縮。
不知道是呼吸哽住了,還是不自覺憋氣,胸悶難受得厲害。
姰恪雙手捂住臉,「那地方求告無門,沒人信她們是江少帥的親眷,姑母接受不了女兒遭此…,她絕食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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