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什麼就說,若有隱瞞,立刻將你拖出去發賣了!」容束瞪了一眼婦人催促道。
婦人聞言衝著容晚玉一磕頭,「老奴雖是姑娘的奶娘,可更是府里的下人,不敢隱瞞。姑娘去搶那糖人兒,一把將行哥兒推入湖裡,隱約還說了句去死......」
這番指認,若說是行哥兒的人還能轉圜,偏是容晚玉自己最親的奶娘,簡直是鐵證如山一般。
容束聽著起因就是一個糖人兒,心裡怒其不爭,指頭差點戳上容晚玉的鼻尖,「你還有什麼辯駁的?」
「有,父親莫急。」容晚玉輕飄飄一句噎住了容束,轉頭俯視著自幼哺育自己的奶娘秦氏。
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奶娘一月的月例有多少?」
秦氏被問得始料未及,愣愣地接了一句,「二錢。」
「二錢,原來就夠奶娘穿金戴玉了。」容晚玉眼神掃過秦氏衣袖半掩的金鐲子和耳朵上一對成色上乘的耳墜。
特別是那隻金鐲子,一看就分量不輕,遠不是一個小姐的奶娘能擁有的。
只領月例秦氏自然不會買得起這些,她一把捂住自己的袖口,隨口胡謅,「是老奴兒子孝順買的壽禮,不靠月錢。」
容晚玉輕笑一聲,「不靠月錢,靠你無所事事每日泡在賭坊欠一屁股債的兒子?」
許是容晚玉太過氣定神閒,容束下意識也被帶著看向了秦氏的打扮,皺著眉頭,「便如此,這跟你推行哥兒有什麼關係?」
「父親容稟,秦氏屋裡藏的細軟還不止這些。」容晚玉略一福身,「女兒親眼看見是秦氏推行哥兒入湖,且女兒救行哥兒時,她還用手壓著我的腦袋,這才被我用金釵刺穿掌心。」
「我沒有,老爺,我沒有害大少爺啊,老爺——」秦氏被拆穿,明顯慌了神,不住地衝著容束磕頭。
「她說是我推行哥兒,那我又為何也掉入湖中,我若想殺行哥兒,又何必救行哥兒的命?」容晚玉不給她再胡扯的機會,一口道破關鍵,脊背挺得筆直,「請父親明鑑,分明是秦氏偷主子財物,還包藏禍心,想要女兒和行哥兒的命。」
兩人一個言語懇切一個慌不擇言,容束壓下怒火,示意管家,「你帶人去搜秦氏的屋子。」
不過幾句話的時間,看著板上釘釘的事就發生了轉變,蕭姨娘急得將手裡的羅帕揉成一團,正想開口扭轉,容晚玉搶先又道了一句。
「秦氏一個奶娘,便是偷竊也不至謀害主子,父親膝下就行兒一個兒子,背後莫不是有人指使?」
「能有什麼指使!」蕭姨娘出聲打斷,又含情脈脈地望向容束,「表哥,都怪楚楚平日御下不嚴,才釀成今日大錯。秦氏是姐姐在時親找的奶娘,楚楚不敢苛待,倒縱得她狼子野心,表哥要罰就罰楚楚吧......」
說完立時跪伏在地,姿形楚楚可憐,一如其名。
容束因兩人青梅竹馬的情誼,一直對蕭姨娘愛重有加,嫡妻病亡後更是讓她掌管內院,此時見她我見猶憐模樣,心頭的氣焰更是消了大半,親手將人扶了起來。
「是刁奴欺主,和你有什麼關係,快起來,別傷了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