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遲不歸就沒有喝醉,只不過是想看看那容府妾室意欲何為。
見容晚玉露面,哪還有不明白的,沒等半夏開口,眼疾手快,一個手刀砍在了半夏的後脖處,半夏一聲未發便倒在了地上。
「遲先生好俊的功夫啊。」容晚玉未曾想弱不禁風的遲不歸還有這一手,就差拍手叫好了。
路口放風的丹桂遠遠看見人影,小聲提醒道:「姑娘,來人了!」
遲不歸擰起眉頭,將半夏像麻袋一般拎起扔給了丹桂,一把拽住容晚玉的胳膊,將人帶入了怪石之中。
黑燈瞎火,容晚玉被猛得一拽,一瞬間看不清眼前,只察覺到後腦磕在了柔軟的掌心裡,鼻尖滿是翠竹的清香。
是遲不歸身上的味道,原來早在這時候,他就習慣了青竹的薰香麼。
「容小姐是否,欠遲某一個解釋?」
熱氣拂過耳廓,容晚玉不甚自在地偏過頭,髮髻擦過遲不歸的鼻尖,有淡淡的桂花香氣。
「什麼解釋,是撞見了先生被人表白心跡,壞了先生好事的解釋嗎?」
覺察到容晚玉的不自在,遲不歸確認不會暴露行跡後,稍稍拉開距離,借著月光,凝望那雙狡黠的明眸。
此前,只覺得容家大小姐不同京城流言那般不堪,為人聰穎謙遜,如今卻見到她更生動的一面,越發難以琢磨。
「是遲某與容小姐互生情意的解釋。」
偏是拿剛剛半夏的話來堵容晚玉的狡辯。
容晚玉自知此事後難掩本色,也懶得再裝乖巧,一指點在了遲不歸的胸口,巧笑嫣然,「遲先生年少有為,生得俊朗,少女愛慕,豈非常情?不過今日可非訴衷腸的好時機,晚玉改日再與先生細說。」
言罷便要脫身,卻被遲不歸扯住了衣袖,只聽見他並未動怒,低沉依舊的嗓音。
「她們害你,你便以清白相搏?若輸了呢?」
這句沒頭沒腦的關心,讓容晚玉難以辨別其中真意,只匆匆留下一句。
「先生,生死當前,清白於女子而言並非最要緊的事,也不會成為我的束縛。」
桂香遠去,遲不歸收回了懸空的手,矗立半晌,清風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身旁,「公子。」
「把人料理乾淨。」
暗影處,遲不歸溫和不再,提起被丹桂藏在一旁的半夏,一絲感情也不帶,後又難得語氣猶豫。
「再去查查,這些年,容小姐在府里,過得怎樣的日子。」
清風還是頭一次聽見自家公子囑咐無關大計的事,心中詫異也沒有一句疑惑,提起半夏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小路盡頭,容晚玉理好衣衫,帶著丹桂「姍姍來遲」。
廂房門口,容束正被蕭姨娘攔住,勸說不停,「老爺,晚丫頭定是一時糊塗,您千萬彆氣壞自己的身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