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行哥兒用了晚膳,又施了一次針,容晚玉難得沒有留他再耍玩一會兒,不顧行哥兒哀怨的目光,讓秋扇將他送回了松柏居。
自己則坐在了書桌前,小心翼翼地將那本醫書翻開,而後另拿了一本空白的書冊,開始抄錄下來。
醫書她要時時刻刻翻閱,原本古舊,自然經不起這番折騰,還得抄錄一份,日常閱覽才方便。
落筆才抄了幾行字,容晚玉停下筆左看右看,總覺得不順眼,順手拿起遲不歸的用藥記錄,兩廂對比,只覺得自己的字跡實在有礙觀瞻。
這也怪不得她不用功,前世自己大字不識幾個,後來隨游醫閱覽醫書倒也認了不少字,但這字跡卻不是一日之功,現在她也只能勉強寫得出,連工整也算不上。
「丹桂,行哥兒是不是有留在這兒的描紅?」容晚玉問道。
丹桂應聲,拿來了行哥兒練字所用的字帖,「都在這兒了,姑娘是要檢查少爺的功課?」
看著行哥兒寫的大字,容晚玉自愧不如,淡定地抽出一張來,鋪陳桌上,「不,我沒這個資格。」
第54章 嚴以待人,寬以律己
得知自己親娘上京抵家,容束硬是藉口應酬,在同僚家留宿了一夜。
到底不能一直躲著,下了朝,容束坐在馬車裡,停在家門口,坐足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平復好心緒下車。
抬眼見,門匾還是那個門匾,門房也還是那些門房,就總覺得這腿邁不開。
等候已久的馬管家見到主君,幾步並作一步上前,宛如尋見走散的親人一般,穩穩地扶住了容束的胳膊。
「老爺,您可算回來了,老太太盼著您念著您,可久等了呢!」
容束幾乎是被拽著往裡走,腳步一頓一頓,「知道,知道了,別扶著我,腿沒斷,能自己走!」
主僕二人一頓拉扯,總算踏進了容府的大門。
一進門,容束就覺得有些不對,看了看四周,入門處原本擺了不少擺件,此時一件也沒了,空空如也,看著分外空蕩。
「那對青花六方瓶呢?「容束指著兩個空架子問道。
管家笑笑,「老夫人叫人收起來了。」
容束又往前走了兩步,見牆上的名畫也不見了,「迎客松柏圖呢?」
「老夫人也叫人收起來了。」
容束一陣語塞,一眼望去,能看得見的擺件現在也都只剩個空架子了。
不一會兒,一個小廝走過來,連空架子也一併搬走,看方向,是去了庫房。
看著容束滿眼的疑惑,管家才緩緩解釋道:「老夫人說,這財不外露,老爺您是要名垂青史的清官,家裡不可鋪張,就叫人將外面擺放的物件兒都收去庫房了。」
想起自家老娘的脾性,容束只覺得一肚子窩囊氣沒處可發,甩了甩袖子,「我先回去用膳,你去給老太太說,晚膳後,我再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