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提及遲不歸,面色才和緩些,還有一抹羞色,「你家那位教書先生,姓甚名誰?我問他,他怕與我身份有別,不敢說呢,當真是位君子。」
「教書先生?」容沁玉一愣,爾後才想起她說的是誰,見容翠玉一副少女懷春模樣,容沁玉忽然計上心頭。
那遲不歸,雖說是父親招來的門客,可自從入了容府,樁樁件件的事都偏向了那對姐弟。
一來就救了容晚玉和容思行不提,這些日子教容思行念學,容思行如今已經可以在容束面前背上好幾首古詩了。
還有寒山寺那回,他救了陛下,容晚玉救了將士,兩人倒是配合得默契,將救駕之功全奪了過去,自己落得個拖二皇子後腿的下場,至今也沒和二皇子搭上關係。
暫時動不得容晚玉,若能除去她一個幫手,也算不錯。
容沁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親手替容翠玉續上茶水,「那位先生,可大有來頭。姓遲,名不歸,是青州人士,父親親自請來教行哥兒功課,今年才中了舉,不過雙十的年紀。」
容沁玉說得慢,故意挑起了容翠玉的好奇心,見她越聽越上心,「這些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他此前還救了陛下的命,陛下親自下旨賞賜,待明年春闈,只怕是前途無量呢。」
原本容翠玉就被遲不歸的相貌打動,再一聽他這番才學際遇,心更是跳得厲害,難得羞怯,小聲問了一句,「遲先生如此良才,可有婚配了?」
「便是說呢,年紀輕輕一表人才,偏偏還無婚配。」容沁玉嘆了一句,忽然回過神似的,笑眼看容翠玉道:「話說回來,堂姐你已及笄,卻還未許人家吧?」
被人說中心事,容翠玉哎呀一聲,輕輕推了推容沁玉,想起家裡安排的那些,又嘟起了嘴,「在老家,我父親也托媒人相看了不少。可那小地方的人,至多不過是鄉紳富戶,或者窮酸秀才,哪裡配得上我。二叔這麼大的官,我身為他的侄女兒,不能給他丟臉不是。」
容沁玉低頭抿了口茶,掩去了眼底的嘲諷,她一個商戶之女,心氣兒倒高,父親官職再高,和她一個侄女有何干係。
雖看不起容翠玉的自傲,但容沁玉依舊一副好妹妹模樣,用繡繃子蓋住了半張臉,只露出笑得彎彎的眼睛。
「姐姐賢淑貌美,是不該下嫁旁人。要妹妹看,這遲先生就很合適,雖家底薄了些,但年輕有為,若能和姐姐結成連理,不定明年,姐姐就是狀元之妻了呢。」
兩人一個芳心暗許,一個慫恿吹捧,直說得仿佛遲不歸已經和容翠玉兩情相悅了似的。
見容翠玉已是入套,容沁玉把手裡的繡繃子放在她懷裡,「馬上就是過年了,遲先生一人留京,定然孤單,不若姐姐送些禮物去。」
容翠玉笑意難掩蓋,說完話,又看向容沁玉頭上的釵子,「堂姐這次來得匆忙,也沒帶幾件好首飾,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想來妹妹能體諒,不如借給姐姐幾件?」
容沁玉心裡暗罵她一句眼皮子淺的東西,面上卻不好推拒,讓攬月去取自己的妝奩來,又使了眼色,讓她別拿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