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更憋屈了呢。
......
殿試前的複試已定,四月末,於保和殿,舉子應殿試。
只考策問,應試者自黎明入,至日暮交卷。
至閱卷日,分交讀卷官8人,每人一桌,輪流傳閱,從中選十本最佳,進呈皇帝欽定御批一甲。
雖年年所考內容不盡相同,但大都與當下朝廷大事相關。
例如今年朝廷國庫不豐,從京都起,遍查權貴大戶之田,策問內容便多半與田地賦稅相關。
作此想的舉子不在少數,因此,當看見殿試題目是文武之較後,大跌眼鏡之人不在少數。
更有備題不足,心態不穩者,當場失態起身,被趕出了殿試。
遲不歸看著題目,也有些驚訝。
科舉畢竟是應試,上京前,恩師便向他們估過考題。
那時候京郊之事毫無苗頭,但憑恩師的眼界,便已預料到田產賦稅的可能性極大。
今年殿試的題目,冷門到幾乎無人料到,內容也並非策問常見。
文武之較,粗看此題,可簡易理解為文學與武藝,但放到這保和殿之內,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摻雜了政治意味後,不由得讓人聯想到如今澧朝重文輕武之現狀。
如今澧朝的武將之家,大都有其名無其實,軍權幾乎被皇帝一手在握。
於考官而言,於皇帝而言,提出此問,想得到的到底是何答案?
遲不歸的目光落在那一個武字上,久久沒有提筆。
監考官對會試頭名,自然會多些關注,見他一直沒有提筆,只盯著題目看,也不由得感嘆了一聲此生考運不濟。
原本此次的試題,定的是田產賦稅相關,不知為何,田首輔忽然提出來新的題目,還說動了皇帝,才有了今日殿試眾舉子傻眼的景象。
日照漸斜,不少人便是抓耳撈腮,也不得不提筆落文,不然恐完不成試卷。
身邊筆落紙上的簌簌聲不絕於耳,遲不歸卻還是沒有動筆。
直到正午,陽光灑落桌面,如於墨附金,照得人暖洋洋的,遲不歸才終於提起了筆。
「此時提筆,這怕是完不成了吧?」
考官見狀心裡一嘆,他見過遲不歸的會試試卷,對他的才華十分欣賞,見他殿試失態,難免惋惜。
等到日暮收卷之時,考官收到遲不歸的試卷,留心多看了一眼,先驚後嘆,心中直道後生可畏。
至閱卷日,試卷密封,呈交讀卷官八人審閱。
田首輔位列其中,一臉平靜地翻閱此次試卷。
因題目太過冷門之故,大都詞不達意,連評出最優的十本都有些勉強。
但只有一人的試卷,讀卷官七人,人人皆畫上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