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她天不亮便起,忙到深夜才歇,不過一月,人就消瘦了不少,個頭倒也長了一些,雖稚氣未脫,但也隱約有了窈窕之姿。
鍾宜沛一連數日都沒在府內碰見容晚玉,派下人過問,知道她日日忙得腳不沾地,終於將人堵住一回。
「母親,有什麼事嗎?」容晚玉正要去醫館,見到鍾宜沛站在門口,頓步上前行禮。
鍾宜沛一眼便覺察女兒的消瘦,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容晚玉的臉,「近日怎瘦了這麼多,聽於嬤嬤說你日日繁忙,但也不能不顧身子啊。」
容晚玉聞言,自己也摸了摸另一側臉,沒覺得瘦了,拉著鍾宜沛撒嬌。
「是母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才覺得我瘦了。」
想著至今還未清查完的帳目,看著眼前再厲害不過的帳房先生,容晚玉伸手挽住了鍾宜沛。
「既然母親心疼,不如幫幫女兒?」
鍾宜沛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只要你開口,母親還能不顧你麼?給行兒尋的新先生定了,秀丫頭也請了個禮教嬤嬤,母親正好閒著。」
等容晚玉將人請進屋,讓秋扇開柜子搬來小山一般的帳目,堆在桌上,引得鍾宜沛睜大了眼睛。
她自然知曉容晚玉名下的產業,不至一季便有如此多帳目要查才是。
「這是?」
容晚玉又讓人拿出遲不歸離開前交給自己的木箱子,擺到鍾宜沛面前,微微有些不自在道:「這些,是他離開前留下的,說日後便交給我來管。」
讓容晚玉露出這副小女兒之態的他,還能有誰?
鍾宜沛拿起一本帳冊,先大致略過一遍,對遲不歸交給容晚玉的產業有了基本的了解。
她幫自家兄長打理過侯府的生意,到不至於被遲不歸的經營所驚,只是想起他的出身和年紀,還是難免感到後生可畏。
看著這份不算彩禮勝似彩禮的東西,鍾宜沛對遲不歸難得有了一句好話,「還算懂事,只是全拋給你,這是當夫人還是當掌柜呢?」
「不是的,這些生意平日是和碩商行的掌柜打理,只是女兒初掌這些,總想著清查一遍,心中有數才好。」
容晚玉親手拿起毛筆雙手遞給鍾宜沛,帶著無比信賴看著鍾宜沛,「女兒愚鈍,有勞母親出手。」
話說到這份上,鍾宜沛哪裡有不幫忙的道理。
聽見和碩商行的掌柜是遲不歸的屬下,才明白前些日子,鍾無岐在京城創下永豐商行能那樣快辦好,背後是有人相助。
便算承情,她縛起衣袖,幫容晚玉清查起了帳目。
容晚玉在一旁也沒閒著,一遍幫母親研磨,一遍聽母親教授她這經營之道的諸多秘訣,聽得津津有味。
母女倆忙到午膳才停手,鍾宜沛只覺得胳膊都累得抬不起來了。
陪著容晚玉用了午膳,看著她午睡,才放心離開。
回到碧桐院,赤霄幫鍾宜沛按摩胳膊,不解道,「便是大姑娘再忙,這些雜事也不是一日之功,怎累得自己日日難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