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這一嗓子,容晚玉撿起一個不大不小的擺件兒,對準了田康的屁股砸了過去。
見命中目標,再不緊不慢地上了樓,去尋十八。
這場鬧劇,最終以眾目睽睽下,四皇子打得沒意思收手結束,田康被揍得甚至不敢叫囂,直接被抬回了田家。
而挑起這件事的青樓女子「星兒」,已經從十八屋裡的密道全身而退,回容府睡起了大覺。
次日,四皇子和田首輔之子為一青樓女子大打出手的消息鬧得滿城皆知。
皇帝看著御史堆上來彈劾四皇子的摺子,深深嘆了口氣。
抬筆將招待北域使臣的皇子,改成了二皇子。
「老四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懂些事。」
大太監替皇帝研磨,奉上笑容,「四殿下是有些...率直,不過對陛下也是一片孝順之心,聽聞陛下近來多有咳嗽,特獻了青州最新鮮的枇杷貢陛下潤喉。」
說著,便讓小太監捧上了擺在瓷盤上黃澄澄的新鮮枇杷。
皇帝捏起一個枇杷瞧了瞧,青州路遠,也不知這小子花了多少心思,才讓這枇杷到京還如此水靈。
隨手賞給大太監,嘴上還是指責,「孝順有什麼用?看看他兩位兄長,一個能文一個能武,就他一個文不成武不就,連禮部這點差事都辦不好。」
「謝陛下賞。」大太監捧著個枇杷,跟捧著金子一樣笑得一臉燦爛,「奴才倒是想起,陛下從前訓責四殿下,四殿下說自己只要當陛下的好兒子,當不好皇子有什麼所謂。」
這話聽起來明明顯得四皇子越發無用,皇帝卻因這句話轉怒為喜,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當一個好兒子,要做的便只是孝順,當一個好皇子,得有權有勢,有才華有野心,還得有後浪推倒前浪的膽量。
皇帝不知想起了什麼,臉上笑意漸斂,視線落在那堆彈劾老四的奏摺里。
「這裡面,除了彈劾老四,不少御史還說老四隨太子左右,越發野性。看來咱們這位御史之後的二殿下,如今已然長成,沒了一個柳御史,還有千千萬萬個御史為他所用。」
這話,大太監只當自己耳聾,什麼也沒聽見。
專心致志地剝好手裡的枇杷,雙手奉上,遞給了皇帝。
皇帝接過,一連吃了三個,才擦了手。
這枇杷,最後化為御筆下的一撇一捺,將這些彈劾大事化小,只罰了四皇子閉門思過三日便罷。
接待使臣的指派摺子上,在定了二皇子主理後,又添了一句,讓四皇子姜詢協辦。
漸入夏,新鮮的枇杷天子吃著,百姓也吃著。
「這是遲副使差人送來的,說是途經青州,青州盛產枇杷,特選了好的讓姑娘嘗嘗鮮。」
知琴將洗淨的枇杷端給容晚玉,又拿出一封信。
「信是隨枇杷一起送來的,姑娘是想先吃枇杷還是先看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