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顧全自身,一邊暗中搜集證據,只待回京,便可撕破田首輔的偽面。
此事極危,且不說若被田首輔發現他的小動作,便是眼下,田首副讓他應付那些被迫增加田畝數的尋常鄉紳,就是有意刁難於他。
在這些百姓鄉紳看來,遲不歸便是聽命于田首輔的一條狗。
對田首輔,他們見不著罵不著,近在眼前的遲不歸便成了他們的出氣筒。
無人知曉,這個被罵的狗血淋頭的狗官,默默肩負著多大的責任。
但這些危難和遭遇,遲不歸隻字未提。
看完信,容晚玉的心頭沉甸甸的,她知道遲不歸的性子,越是如此,越證明他現在的處境艱難。
「我能做些什麼......」
容晚玉略思忖,提筆寫下兩封信,一封寫給在外行商的鐘無岐,一封寫給了花容閣的花掌柜。
鍾無岐如今掌握著可在各地大肆採辦糧食的權力,對各地田地中的情況,定然有途徑了解。
容晚玉拜託他派人收集更充足詳實,且數目清晰的證據,為遲不歸此後揭發田首輔做準備。
另一封信給花掌柜,則是讓他聯絡各州的花容閣掌事,打聽無常這種毒花的流向。
澧朝上下,多處百姓種植,數量如此之大草本貨物不可能悄無聲息地被消化。
若要偽裝,這一類貨物,最容易偽裝的就是藥材和妝容所用之物,恰好是花容閣所經營之類。
後者,容晚玉下令重金,只要上報消息切實,隻言片語,皆重重有賞。
最後,容晚玉才回遲不歸的信,亦用了從遲不歸那裡得來的藏字跡的特殊藥水。
「吾安好,唯憂汝安危,縱前路艱辛,吾願盡綿薄之力,以助汝兼濟天下。」
送出這三封信,容晚玉一口氣吃完了一盤枇杷。
仿佛只有用嘴裡的甜才能壓住心中的苦悶。
秋扇等人看在眼裡,皆嚇了一跳,想著枇杷易上火,便是姑爺送來的,也不能一次吃這麼多。
正想勸容晚玉改日再用,容晚玉卻開口讓丫鬟取來剩下的枇杷,說要親自給永寧侯府送去。
坐上前往永寧侯府的馬車,容晚玉回想起田康那番醉酒之言。
他說大舅母和田首輔有染,表哥是兩人的私生子。
最後又說永寧侯府兩位將軍戰死有異,雖未說出其中隱情,但兩相聯繫,容晚玉不難猜出他口中的幕後主使。
除了田首輔,絕無他人。
早些年,田首輔還只是戶部尚書時,和永寧侯府的大舅舅以及永義侯府的侯爺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