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將包裹放在桌上,慢慢打開,親眼看見那殘骨幾塊,和另一半硯台。
容晚玉先拿起硯台,擦去上面的塵土,和另一半拼湊在了一起,再長舒一口氣,去仔細瞧那殘骨。
骸骨殘缺,甚至難辨到底是那處的骨頭,但觀其顏色,容晚玉心中一動,猶如擂鼓。
「不是他......絕對不是他!」
容晚玉抱著殘骨跑了出去,一路奔到前堂,將吃冰的鐘衍舟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攔住了她。
「表妹,你這是幹什麼?」
「不是他,那塊屍骨不是他,他一定沒有死。」容晚玉難掩激動,又哭又笑。
從隱約察覺遲不歸出事以來,容晚玉都沒有大悲大痛之舉,總是記著眼前更重要的事,步步緊密,害怕行差踏錯一步。
親朋好友看在眼裡,也不知如何勸慰她,只怕提及此事,再惹她傷心,更是因為她面上無恙,連寬慰之語也無從說起。
鍾衍舟見容晚玉如此激動,以為她是親眼見到遲不歸的屍骨受了刺激,七尺男兒,也被她感染,紅了眼眶,卻更緊緊握住了容晚玉的胳膊。
「表妹,遲兄已經去了,我知道你傷心,但你也得堅強面對......」
「不是,他,哎呀,表哥我同你說不明白,我要去尋阿月。」容晚玉跺了跺腳,掙扎不過,直向秋扇和丹桂使眼色。
秋扇丹桂雖然也擔心姑娘的狀態,但忠字當頭,還是上前幫她脫離了鍾衍舟的桎梏。
剛得自由,容晚玉就如離弦之箭奔了出去,將包著殘骨的布往懷裡一塞,利索地上了鍾衍舟的馬匹。
「表哥,借你的馬一用!」
「誒——」鍾衍舟兩隻手被容晚玉兩個丫鬟抱著,也不敢太用力掙脫傷了二人,只能原地蹦躂了一下。
「你倆真是——如此縱著她,萬一出了什麼事?」
上馬疾行的容晚玉顧不得旁的,一路跑到了公主府,急匆匆的翻身下馬,上前叩門。
她到公主府不止一次,門房也認得她,見她行色匆匆,滿頭大汗有些驚訝,「縣主,您怎麼來了,公主今日不在......」
「我不找公主,我找阿月,煩請速速通傳。」
容晚玉打斷門房的話,一口氣告明來意。
門房聞言,也不敢怠慢,先引她入偏廳歇息,再去尋阿月傳問。
此時容晚玉度日如年,在偏廳來回踱步,沒有喝一口茶水,直到下人來報,帶她去見阿月。
阿月還在恢復中,但每日已可散步一個時辰,此時正在院中鍛鍊身子骨。
見容晚玉幾乎是小跑著進來,阿月也難免凝神,「發生了何事?」
容晚玉從懷裡取出布包,快布走到阿月面前,面上神情悲喜交加,「阿月,他活著,他一定還活著,你幫我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