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貢安給了老鴇賞銀,跟著老鴇一路到了樓上,心中難掩驚訝。
這醉花陰的東家是誰,在京都一直是個謎,三樓的廂房根本不會對外開放,蘇貢安自己都是此前和太子來此吃酒,才上過一回三樓。
「公子,您等的客人到了。」
老鴇領著蘇貢安停在了盡頭的廂房外,伸手敲門三聲,然後沖蘇貢安一笑,扭著腰回身下樓離去。
蘇貢安推門而入,只見屋內陳設典雅,不像風塵之地,反而像是一間書房。
容晚玉換了一身男裝,坐在一張矮桌後,衝著蘇貢安拱手見禮。
「蘇侍衛請。」
蘇貢安回一一禮,撩開衣袍坐在容晚玉左手邊的另一張矮桌前,心中好奇容晚玉的用意,直接開口問道。
「此地並無旁人,縣主有事,不妨直說。我答應過四殿下,只要縣主的吩咐不會傷害我的家人,蘇某定然竭盡全力。」
「蘇侍衛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想必蘇家對於蘇侍衛而言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容晚玉慢條斯理地泡著茶,意有所指。
「既如此,蘇侍衛眼見自家兄長危在旦夕,就沒有出手相救的意圖嗎?」
聽容晚玉提起自己兩位兄長,蘇貢安放在桌下的手默默攥緊。
蘇家長子次子,如今是西境軍的主要負責人,此番西境軍大敗給了碩國軍隊,蘇家兄弟二人難辭其咎。
要不是皇帝忽然病倒,只怕現在蘇家兄弟已經被押送回京都問責了。
眼下,太子趁著皇帝病倒的時機臨政,想的也不過是將蘇家兄弟撤職,換上自己另外的心腹人選。
身為太子母族的宇文家都沒有得到太子的相助,更何況是蘇家,太子連多問一句話都沒有,難免讓蘇貢安這個在太子身邊的人感到心寒。
蘇貢安低著頭悶聲悶氣,「讓縣主見笑了,我是家中么子,向來不受父親重視,對於兩位兄長的遭遇,再著急也無計可施。」
「蘇侍衛何必妄自菲薄,依我看,此事上蘇侍衛你大有可為。」
容晚玉將一杯茶放在蘇貢安面前,一雙鹿眸燦若繁星,配合著她篤定低柔的嗓音,仿佛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縣主有辦法救我二位兄長?」蘇貢安驚喜地抬起了頭。
近來家中長輩沒少為此事焦頭爛額,蘇貢安回家後也曾主動開口問詢此事,想要盡一份力。
恭肅伯爵不但沒有認可他的心意,反而將他痛斥了一番。
「你若是個能幹的,也不會到現在都只能幫殿下做些雜事。你大哥二哥大禍臨頭,你在太子面前卻連句話都說不上,和你妹妹一樣,都是廢物!」
蘇貢安被父親罵的狗血淋頭,卻不敢反駁一句。
自幼父親就更看重兩位兄長,妹妹因為是家中唯一的女兒也算千嬌百寵長大的,只有他高不成低不就。
如今蘇家眼看要大禍臨頭,恭肅伯爵既心疼苦心栽培了多年的兩個兒子,又對小兒子和女兒怒其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