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還不到半百,看起來,卻比和她年歲相差無幾的上官氏足足老了許多歲。
甚至還不比不過老夫人精神,每日老夫人都還會趁著天氣好的時候,在花園裡練練五禽戲。
許是常伴青燈的緣故,康氏的面目甚至都變得有些像那些線條簡單的佛像了,眉眼微垂,盡顯苦楚。
「你不懂......我和舟兒的結,此生也難解了。與其妄生口業,不如閉口不言。」
帶著一身寒氣,鍾衍舟騎著馬出了城。
出城後他故意繞了好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後,才去了和遲不歸約定的地方碰面。
隔著老遠,鍾衍舟一眼就看見了長亭內的遲不歸。
他依舊戴著面具,只是換了身打扮,不再穿著碩國的服飾,也不像從前在京都時的文人打扮,而是一身勁裝。
不看面貌只看身形,便可知是一位風流倜儻的好男兒。
「你可真是瀟灑,整得跟咱倆是去春遊似的。」
鍾衍舟將馬系好後,大步走入長亭,石桌上,擺滿了遲不歸帶來的早膳,甚至還冒著熱氣兒。
「吃飽了好上路。」遲不歸笑了笑,從隨身的水囊里,給鍾衍舟倒了一杯牛乳茶。
鍾衍舟不愛吃甜的,胡亂塞了幾口鹹味的點心,最後將那盞牛乳茶一飲而盡,舒服地出了一口長氣。
「這早點的味道,好生熟悉。」
遲不歸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略收拾了下道,「石蘊堂對面那家,四殿下的店鋪,你應當是吃過的。」
「難怪......等等,石蘊堂對面?」鍾衍舟話說到一半,琢磨出了不對勁,睜大了眼睛盯著遲不歸。
「你昨晚去見表妹了?還買了對面的早點,你們一整夜都在一起?」
說出這個猜想,鍾衍舟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
他如今對容晚玉,當真只存兄妹之情,之所以如此激動,是因為表妹和遲不歸雖之前有婚約,但到底沒有完婚。
這名不正言不順的,若遲不歸膽敢行逾矩之事,便是知道自己打不過他,鍾衍舟也不會讓遲不歸好過。
「表哥放心,我昨夜只是和阿晚交代了些事。後半夜是歇在對面酒樓的。」
遲不歸這聲表哥叫得十分順暢,笑著露出一口皓齒,顯得十分純良。
「那還行......表什麼表,這稱呼得等你和表妹完婚才能叫。」
鍾衍舟睨了一眼遲不歸,收起了自己磨刀霍霍之心。
在長亭用了早膳,兩人便各自翻身上馬,朝著平遙城而去。
按照預計的時辰,兩人路途上並不急切,反而有些優哉游哉,同時也在交換著信息。
「你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陛下不但沒有以欺君之罪責罰你,還封了你一個從三品的歸德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