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見大臣,皇帝便強打精神,換了一套常服,離開了內室。
德貴端來一杯用永寧郡主給的方子泡的養生茶,待皇帝略用了幾口,面色好看了些,才轉身去宣田首輔覲見。
田首輔跟著德貴入內,行禮後便一臉擔憂地關切起了皇帝的龍體安康。
「臨近入冬,只怕陛下舊疾易復發,國事再緊要,也萬望陛下珍重自身,保重龍體才是。」
身為人臣,關心聖上,似乎再正常不過,皇帝每日收到大臣的請安摺子也不計其數。
不過他看向田首輔的目光幽幽,末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朕這身子,都是老毛病了,不礙事。如今最讓朕著急的,還是鎮北軍糧草不足一事。」
「愛卿可有什麼妙計?」
皇帝的問話,正中田首輔下懷。
他此時來拜見,自然不是為了表達關切,更重要的,是讓皇帝看見,自己這個首輔的用處不減當年。
「回陛下的話,臣便為此而來。如戶部尚書所言,澧朝上下既無甚存糧,便只能向外求取。」
田首輔想起適才分別的永寧郡主,心中泛起一聲冷笑。
此女雖不如朝堂之上那些老狐狸般難對付,但卻總能讓自己馬失前蹄,而且還和康兒之死脫不了干係。
此前設計埋伏於她,未料竟被她將計就計,險些讓自己牽涉其中。
若二皇子當真娶了她,也許田首輔還會忌憚一二,徐徐圖之。
現在麼......正好有一個一石二鳥的機會,讓自己踢開這個絆腳石。
「碩國雖向我朝求和,但在北域和澧朝之爭上,碩國定然會袖手旁觀,百般推脫借糧一事。」
「為今之計,唯有向南方諸國求援。南方諸國雖國力微弱,但隱隱以夜䴉國為首,而夜䴉國向來以農事為長,想必可以解鎮北軍的燃眉之急。」
從遲不歸口中,皇帝已經得知,田首輔和北域聯盟之首的金戈亞部族有勾結。
此前田首輔在澧朝內結黨營私也好,靠權謀利也罷,都沒有觸及皇帝的底線。
正是因為田首輔的手段,皇帝才能利用他,去壓制那些世家大族。
但與虎謀皮,到底易被反噬,皇帝再如何,也絕不會容忍田首輔勾結外敵之罪。
眼下,不過是還不到秋後算帳的時機罷了。
兩人為君為臣多年,相互間的了解自然非比尋常。
皇帝對田首輔起了防備之心,田首輔不可能沒有察覺,故此,他如今開口獻計,為了討好皇帝,定然是花了心思的。
「夜䴉國......你所思倒也不錯,只是如何能篤定讓夜䴉國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