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決了容束的育子觀念後,鍾宜沛又道,「何況,即便是我同你和離了,也不會影響行哥兒半分。他照樣稱三哥一聲舅舅,稱永義侯一聲姐夫。」
三言兩語,鍾宜沛便戳破了容束挽留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似笑非笑,「你擔心的,只是你容束在官場上,沒了我永寧侯府撐腰罷了。」
說完話,鍾宜沛轉身便要離開,走到門口,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瓷器落地的脆響,伴隨著容束被氣得呼吸急促的呼哧聲。
「和離,你想都不要想,我不會答應的。」
鍾宜沛腳步都沒停頓,絲毫不將容束的話放在心上,便是出家做尼姑,這個容府主母她鍾宜沛也不當了。
容府門口,容晚玉和容思行站在馬車旁等待著小姨。
容思行過幾日便要去青州念學,離開前,想要去永寧侯府住幾日,好好陪陪外祖母。
見小姨還有她常用的下人帶著一堆行李出來,兩人快步上前幫忙。
上了車,鍾宜沛的嘴還抿著,顯然被容束氣得夠嗆。
容晚玉見狀,伸手握住鍾宜沛的手,按住了可放鬆情緒的穴位慢慢揉捏。
「小姨可打定主意了,此番回永寧侯府,便是你和父親和離的最好時機。」
一旁的容思行以為鍾宜沛和父親不過是尋常拌嘴,沒想到竟是要和離,心底升起一股不舍和慌張,握住了鍾宜沛的另一隻手。
「母親,你不管行哥兒了嗎?」
「我已經想好了。」鍾宜沛回了容晚玉一句,然後緩和了面色,伸手摸了摸容思行的頭。
她入容府已經有四年了,比起一開始便極有主見的晚丫頭,她和行哥兒的相處要更像一對母子。
姐姐去世的時候,行哥兒還小,鍾宜沛嫁入侯府給他當母親正是他缺少長輩關懷的時候。
在容晚玉心中,鍾宜沛更多的還是自己的小姨,而在行哥兒心中,親生母親留下的記憶實在太少,小姨更像是自己的母親。
鍾宜沛認真地向行哥兒解釋道,「不管我和你父親什麼關係,都不會影響小姨將你們當做親生兒女一般看待。」
「日後你想叫小姨還是母親,都隨你高興。小姨會一直陪著你們,直到你們不需要小姨為止。」
見行哥兒難得露出了幾年前一般的脆弱,容晚玉也在一旁溫聲勸慰。
「咱們行哥兒已經是小大人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依賴別人。待行哥兒求學有成,一定也會成為姐姐和小姨的後盾,對不對?」
容思行其實也看出來了,小姨和父親根本沒有多少感情,真正的愛,不是牢籠,而是所愛之人好,自己便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