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宇文修竹,被長公主賜予了自盡的權利,成全他的忠義,許諾死後葬於北邊。
他渾身是傷,顫抖著握住了那把匕首。
他那桀驁不馴的藍眸里,忽然浮現出痴痴的淚光,接著微微張開嘴,失聲號啕痛哭起來,身子不停地抽動。
北國的父皇母后拋棄了他。
他在雲煌為質,看人顏色,聽人冷語,遭人毒打,毫無尊嚴。
到最後……
唯一給他留了尊嚴的人,竟是他最憎恨的雲煌皇室中人!何其諷刺!
戶部,值房。
所謂值房,就是現代的辦公室。
慕聽雪這個戶部尚書手底下,一共有十五名官員,戶部侍郎二人,正四品;戶部郎中三人,五品;還有一些芝麻官,員外郎、主事、五司大使共十人。
就是這麼個班底,管理著全國土地、賦稅、戶口、錢糧之事。
長公主剛接任不久,資歷較淺,所以她把一部分權利,放給了自己的兩位副部級幹部——戶部左侍郎晏南業,年過五十的戶部右侍郎鄭遂良。
鄭遂良對新上司十分恭敬,他是個老官場,又是五姓望族鄭氏的人:「托您的福,雲都京官和各省各州郡官員欠了好幾個月的俸祿,都已陸續發放完畢。」
老鄭在陸家父子手底下,幹了大半輩子,可沒少受氣。
尤其是陸石磊,紈絝二世祖一個,什麼都不會,功勞都讓他占著,活兒自己要干雙份。苦不堪言。
老鄭熬啊熬,可算把姓陸的給熬走了。
新來的左侍郎很勤政,再也不用他這把老骨頭,干兩份工了;新來的戶部尚書雖是個女官,但從不會把他們這些下屬,當奴隸一樣呼來喝去的使喚,還雷厲風行地解決了一些爛攤子,比如官員欠俸問題、軍餉問題。
慕聽雪道:「勞煩鄭老把戶部這幾天的部務,簡要說一下。」
她雖放手讓鄭遂良和晏南業處理部務,但大小事務都必須向她匯報明白。
「是。」
鄭遂良事無巨細,林林總總地把公務跟領導匯報了一遍。有些地方,處理得不好,他企圖矇混過關,含糊其辭。
但很可惜,慕聽雪是個精明的領導,中途打斷了他三次,對於那些含糊不清的地方,定要問個仔細明白。
一場匯報工作下來,拉拉雜雜一大堆,老鄭已經是口乾舌燥,滿頭大汗了。
慕聽雪賞了他一碗溫茶:「用茶。」
老鄭道了謝,一口氣喝乾,還意猶未盡地用手擦了擦唇角:「還有一事,殿下,已經二月底了,各省巡撫、各州刺史,按規矩,應在這個時候,按份額向朝廷繳納當地的珍品出產。歸入戶部府倉。白帝城的特產是狸皮,可白帝城巡撫已經連續幾年,以次充好,未如數、如質繳納……哎,帝城巡撫是覃嶺老王妃的乾兒子,覃嶺王爺的親信,常以皇親國戚自居,而咱們負責收繳珍品的戶部府倉大使,只是個從八品小官,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還挨了一通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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