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謀反同黨?」
晏泱放下青瓷茶杯。
一旁,有負責把供詞記錄在案的東廠番子。
談六泣不成聲,顫抖道:「沒有謀反……嗚嗚……就是玩了幾個男寵、美妾,更沒有同黨。」
晏泱用一種愉悅悠閒的語氣道:「時辰差不多了,本王和長公主約好了一起用膳。」
行刑的獄卒聽到這話,仿佛收到了某種指令,又「啪啪啪」得狂抽起來,鞭子甩得更狠,速度更快。
與此同時。
又過來一人手持燒紅烙鐵,一人把談六的十根手指頭,放入拶子中,用力一夾。
「啊啊啊——」
手指骨斷裂,一側臉頰皮肉燒焦。
談六再也無法忍耐身心雙重摧殘,徹底崩潰,他高喊出了攝政王希望聽到的那個名字:「臨壑侯談錯,是……是……同黨!」
晏泱挑眉:「還有呢?」
鞭刑和拶刑,並沒有停下。
談六親眼看到,一團團不知道是血肉還是爛泥的東西,從身上掉了下來,他顫抖著,抽搐著,他的喉嚨里發出來的,已經不似人的聲音:「還……還有……」
他的意識,有些不清醒了,身體痛到麻木,精神已經摧毀。
還有誰……是謀反同黨?
他忽然間像個孩子,無助地哭了出來,「嗚嗚,中書舍人談二,尉州刺史高采,與我私下交通,共……共謀不軌。」
一個是他的二哥,一個是他的小舅子。
都是離黨的官員。
攝政王滿意了麼?
不,遠遠沒有。
「怎麼謀劃的,如何互通有無,把具體過程說出來。」
談六想死,你冤枉我謀反,還讓我自己編過程?蒼天吶!為什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人。
「你會遭報應的!晏泱!!天道輪迴,你今日污衊我謀反,逼我攀咬家人,來日你的家人會遭到更嚴重的反噬……啊!饒了我吧,嗚嗚……」
剛罵了沒兩句,又是一通酷刑。
談六氣焰盡滅,哼哼唧唧哭著,又把臨壑侯世子給供了出來,咬出了右金吾衛中郎將談武,南邊韋州刺史談席,萬州刺史離徹,尚書右丞離棲元。
晚上。
攝政王與未婚妻、兩個孩子在火鍋樓用晚膳。
慕聽雪看著那一沓厚厚的供詞,以及供詞下面按著的血手印:「臨壑侯世子,才十歲,如何參與造反?泱泱,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臨壑侯談錯,剛滿三十歲,與離家嫡長女離蜜兒,育有一子一女。
兒子談恪十歲,封為世子。女兒才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