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說起話來火氣極重,囂張之極,絲毫不知謙遜為何物,他冷眼瞥過沈澈面無表情地臉,一字一頓地說道:「再者說,信物乃老夫心血,事關重大。你們突然向總部索要大量信物,老夫若不親自來問一問,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已經投靠了陸九,想要和他一起叛逃?」
「國師大人,您說笑了。」
陸七苦著臉說道:「老朽在暗錦十七年,生是暗錦的人,死是暗錦的鬼,從未想過背叛啊!之所以索要大量信物,老朽在信裡面說的很清楚了,陸九大人所在的村寨與外界閉塞,一旦入內,我們便無法與陸九大人聯絡。
陸九大人現在的身份,是那神秘女人的奴僕。任何事都要聽從那神秘女人的命令。等到下次出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若是過了陸九大人瘋病發作的時間,這這任務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我這也是為了總部著想。」
灰袍老者聞言沒有辯駁,他承認陸七說得有些道理,不過他從魏都親自趕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可不是為了揪著這點小毛病找茬。
「信物我已經帶來,此事乃暗錦機密,除了陸九,全都下去!」
灰袍老者此話道出,陸七卻面露猶疑,「國師大人,您的安危……」
以這兩人的關係,陸九要是一不小心發瘋殺了國師,陸九自己抵命事小,他們恐怕也得跟著倒霉啊。
「怎麼?陸七,你要違抗老夫的命令?」
灰袍老者面露不善,一雙老眼眯起來。
陸七頓時頭皮一麻,感覺自己好似被一條毒蛇盯上,只能拉著陸童嵐等人退出屋子。
灰袍老者亦屏退隨從,看著默然坐在桌邊的沈澈,冷哼一聲,陰測測的笑道:「陸九,我帶了三倍的信物,而且這次的信物比起你之前用的,效果還要好上數倍不止!
有這個,再加上老夫的幫主,你就可以平安脫離暗錦,怎麼說也能維持一兩年的性命。怎麼樣?你一年前的要求老夫已經做到,也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此話道出,沈澈古井無波的眼神瞬間有了波動。
灰袍老者見狀,卻是眉頭皺起,拉下臉來:「怎麼,你不會是忘了吧?為了趕在你發瘋失控之前完善信物,老夫這一年來可算是廢寢忘食,連一頓覺都沒好好睡過!要是你忘了……」
「我記得。」
沈澈終於出口,打斷了灰袍老者的話。
一年前的記憶雖然模糊,但還不至於令他忘記有這回事,灰袍老者一經提起,他便想起了這回事。
當初與灰袍老者的交易,不過是隨口一言,他從未將他當做希望,可沒想到此人竟然成功了。
「陸九,你未免也太小看老夫了。」
似乎看出了沈澈的意外,灰袍老者冷冷一笑:「老夫此生不成家立業,不娶妻生子,將全副身心都獻給了巫術,如今出現你這麼出色的研究材料,老夫如何能放棄?」
說著,灰袍老者從袖間取出一枚畫滿詭異紋路的黑色圓片,上前放在桌邊一角。
沈澈伸手拿起放在鼻間輕嗅,熟悉的清涼感順著鼻腔直竄入腦海,令人神智為之一清,連帶著模糊的記憶都在這一刻清晰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