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吟既亮明了醫者的身份,讓言豫配合她上藥,也就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言豫不是個怕疼的人,慕晚吟手法也很輕,重新包紮之後,她還留了好些藥和靈泉水在他床頭,
「我最近剛調的,癒合傷口祛疤效果都很好,這水服用也有助於內傷的療愈,你讓顧朝惜照顧你的時候多用點心,自己的身體一定要珍重,好好保養,不能仗著年輕不在意,知道嗎?」
她的語氣溫柔,從前聽著,是皇嬸對晚輩的照顧,可如今聽在言豫的耳中,卻不再是那種滋味了。
他很感動,心中悸動,甚至大膽的問她,「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不用叫你皇嬸了?」
慕晚吟微頓了一下,眼底流露出一抹黯然。
言豫捕捉到她的難過,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你若是喜歡聽我叫你……」
「不叫了。」慕晚吟很快收斂了情緒,對他淺笑,「我與他情斷了,也沒有身份,你自然不用再叫我皇嬸了,叫慕晚吟或者慕太醫吧。」
「慕晚吟。」言豫輕輕喚出這三個字,眼眶漸漸開始泛紅。
沒有人能明白,他想這麼叫她,煎熬了多久,忍耐了多久,而今……他等到了這個機會。
「慕晚吟,你與皇叔分開了,你們以後,還會在一起嗎?」言豫喉嚨乾澀,艱難的問出。
他不是想趁虛而入的人,可是上天給他這個機會,他迫切,實在不想放過,就像被囚於黑暗之中的人,得見了一絲光亮。
慕晚吟覺得現在面對這種問題,挺難受的。
可她回答的也很坦然,「不出意外以後不會有交集了,就算有,可能也是你死我活,鬥爭來去的,恩愛是別想了。」
「為何?」言豫不明白。
慕晚吟摸了摸鼻子,簡短的說了一下她這兩天的經歷,包括她在朝上被蕭驚寒推出去打板子的事。
言豫聽到一半就已經氣血沸騰了,他差點吐血。
「混蛋!他簡直太……咳咳!太混蛋了!」
言豫氣的眼眶發紅,他爬著就想要站起來,「不行,我要去找他!他不能這麼對你,他憑什麼這麼對你!他……」
慕晚吟把他按回床上,勸他認清現實,「你以為我不氣我不恨嗎?可我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在文德殿上,把他狠狠推一把,然後我自己就挨了板子,要不是我徒弟替我擋了大半,現在趴在床上的人就是我。」
「對不起我……我起不來,否則我怎麼都不會讓那些板子落在你身上的,一板子都不會!」
言豫紅著眼,驕傲恣意都被他鎖在了眼眶裡,肉眼可見少年的愧疚,像浪潮一樣席捲著慕晚吟的心。
她相信他的話,若是他在,他一定會像倔牛一樣,拼命的護著他,言侯勸他不會聽,皇上讓禁軍把他架出去,他都毫不猶豫的持刀相護。
他就是這麼熱烈又真摯,赤誠又勇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