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趙束對沈敬年的感覺從單純的討厭轉變為夾雜了一點點的好奇,這人到底應該吃什麼藥?人類的多樣性是否有盡頭?
他坐回沙發,隨手叉起一塊芒果,「你到底要幹什麼?直說吧,別耽誤彼此時間」
跟我喝杯酒是耽誤時間?
沈敬意識想到的就是這個.......
他鬼使神差也給自己叉了一塊芒果,金黃綿軟還挺甜。
臉上一閃而過因食物產生的愉悅被對面的人捕捉到,趙束沒忍住「噗呲」一樂,笑罵了一句「學人精」。
毫不誇張的說,沈敬年瞬間體會了一把心臟漏跳,好似棚頂上一直晃他的那個大燈球「哐倉」一聲直接砸他腦袋上了。
他維持著伸手去叉第二塊芒果的姿勢,如雕像一般僵停在紙醉金迷的酒吧卡座里。
半晌石膏人終於軟化,嘀咕了一句:「瞎樂什麼呀.....」,隨即抬高音量道:「你把這杯酒喝了,喝完這事就算翻篇。」
回應他的是一塊西瓜。
一塊被趙束用食指和拇指捏起,隔著半米「唰」一下精準扔進沈敬年面前酒杯里的西瓜。
飛濺出來的橙黃色液體呈放射狀崩了沈敬年一襯衫。
沈敬年為了難為趙束,給他倒的是滿杯,給自己就倒了小半杯。小半杯酒濺了滿身,由此可見趙束這一下子的怒氣和準頭。
挑釁的行為又一次惹火沈敬年,他怒瞪雙眼,強壓即將揮出去的拳頭,起身隔著大理石桌面一把揪起趙束的衣領子,「你TM的算個屁!老子讓你喝杯酒就抵了20萬,委屈你了?!」
任誰被人揪脖領子都不會太好過,趙束勉強微抬起頭,帶著怒意的雙眸正對上沈敬年的脖子,他盯著看了兩秒,接著艱難伸手把自己的滿杯酒從沈敬年上半身與桌子形成的夾角中端到唇邊,直視眼前因動作幅度過大而扯開的淺灰色襯衫領子,叼住玻璃杯壁輕輕抿了一口。
隨著趙束喉結的滾動,一股熱氣從沈敬年從後腦勺陡然升起。他鬆開手,想了想又不甘心,瞪了一眼才坐回沙發。
「酒我也喝了,沒別的事了吧?」
沒成想沈敬年還是不放人,「我TM說的是喝完....」,這時他自己都意識到了尷尬,忙轉移話題,「你怎麼認識的徐寬啊?你知道這人是做什麼的嗎?」
趙束其實不知道徐寬具體是做什麼的,就像賣衣服的不必了解買衣服人的職業一樣,他不過是賣翡翠給徐寬,甚至於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是他常年與下九流的人打交道,一打眼就知道徐寬乾的不是明面上的行當,逃不出「黃、賭、毒」。
這裡他留了個心眼,微皺眉頭無辜看向沈敬年。沈敬年瞬間上套,「這人是拉皮條的,擅長黑吃黑,你跟他做生意多留意」。
話音剛落他就面色發訕,眼前人半小時前剛給過自己一腳,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自己踹出去足足五米遠,剛才又往自己杯子裡扔西瓜,然後此時此刻自己還叭叭叮囑人家小心合作夥伴??
他頓覺嗓子緊,猛吃兩塊西瓜掩飾心底的尷尬。但對面沙發上的趙束卻一臉若有所思,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