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冷風伴隨著怒氣沖沖的一腳油門和突然下降的窗戶瞬間湧進來,徹底蔓延到霍邱山裸露的脖頸處,凍得霍邱山打了個徹徹底底的激靈。
「降個溫感覺好多了。」遲馳將車窗升起,補充的話顯得有些多此一舉,他動作之餘又下意識去看手機。
鎖屏上消息提示框上赫然一句——
「是又怎麼樣?」
是又怎麼樣?遲馳心中反反覆覆默念四五遍,越念越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口徹底燒了起來,灼得他心發燙,連帶著整個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遲馳狠狠閉了閉眼,是又怎麼樣?是的話就順著他的想法一起廝混,是的話就年後多做,是的話……遲馳想不下去,心想陸時川也未免太欲求不滿了些,連這種葷話都可以面不改色地應承下來。
可是喜歡,好喜歡。
如果陸時川和他現在共處一室,遲馳不能保證自己能控制住不把陸時川摁床墊里。
這人總是頂著張一本正經的臉說上一些最耐人尋味的話,狡猾的不露一點兒馬腳,卻能在計劃得逞後露出食髓知味的表情。
特別犯規。
以前覺得沒什麼,只感覺陸時川這廝未免也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覺得他是轉挑這樣的話來嘲諷自己、戳自己痛處。現在轉換心境後再看,這些就跟被添上了濾鏡一樣。
字里字外都寫滿了兩個大字——「調情」。
原來陸時川一直在和他調情。
【作者有話說】
你終於知道你倆是在調情了
第35章 不想讓你一個人
朱青紜家年夜飯是在下午吃的,下午一點鐘,孫老師就已經在廚房裡忙活了。朱青紜父親前幾年因病去世,家裡只有孫老師和朱青紜兩個人,今年添上霍邱山和遲馳,也只有四個,可孫老師還是一口氣煮了十道菜,追求個十全十美的好兆頭。
吃完這頓,遲馳實際上胃裡已經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當當。孫老師身體不好,過年高興喝上幾杯酒,一上頭醉酒就回房間去睡覺了,留下他們三個收拾殘局。霍邱山窩在沙發上吃乾果,地上堆了一地的堅果皮橘子皮,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剛剛開播的春晚。
遲馳聽見外面震天響的煙花聲和鞭炮聲,尋著空氣中那股淡淡的火藥味走向了陽台,目光停留在夜幕中綻開的一朵又一朵繽紛的煙花。遲馳安靜地凝視片刻,周遭很吵,卻又很安靜,安靜到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和胃裡的食物正在緩慢消化。
見遲馳久久未歸,霍邱山忙不迭地從客廳竄來陽台,一把攬住遲馳的肩膀:「你在想姓蔡的那事兒?哎呀你放心吧,裴晝會收拾他們的,那張文山這次生日宴的遊艇都是向裴晝他母家那邊兒租的。」
「沒想這個。」
遲馳略帶嫌棄地睨了他一下,將霍邱山的胳膊拽下來,沉默片刻後才開口:「我剛剛在想陸時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