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殷聽著薄宴話音間暗藏的怒氣,腦中似乎有一瞬靈光乍現。
他莫名覺得薄宴現在說出的話,也很像龍君塔修斯能說出來的話。
而且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薄宴,遲殷總覺得好像哪裡有些違和感,可又一時半會無法用語言描述清楚。
如果薄宴的行事風格真的和塔修斯一樣......
遲殷的睫毛輕顫了兩下:「那現在......」
薄宴的聲音依然溫和,仿佛這樣就可以讓外界的一切腥風血雨消弭,不污染遲殷的耳朵半點:「沒關係遲崽,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一周,我會處理好的。」
遲殷看著薄宴溫柔到可以溺死人的眼眸,不安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他把膝蓋屈起腳踩在椅子邊緣,下巴擱在膝蓋上,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似乎這樣可以給他一些安全感。
這麼久了他們還是在原地打轉。
但......自己不能一直把對塔修斯的遺憾轉移到薄宴身上。
歸根結底,當時的一切悲劇根源也是自己太過軟弱,怪不得任何人。
但現在的他已經不一樣了,剛剛已經鼓起勇氣過一次,這次也可以做到。
小魅魔白皙的腳趾蜷了蜷,在心裡給自己打氣。
他聲音不大,卻格外堅定:「不好。」
薄宴的目光在剎那間變得錯愕,雙手握拳,嘴唇都有不易察覺地顫抖。
「站在他們的立場會這樣想是很正常的事。」遲殷毫不閃躲,眼眸堅定而赤誠,「你明明心中肚明有一個更簡單直接的辦法,為什麼不用呢?」
「那就是讓我去證明給他們看。」遲殷一字一句道,「證明魔族有自己的天賦,也有能力可以適應人類高校的學習節奏。」
遲殷仰著頭看向薄宴,小魅魔的眸子熠熠生輝,光潔的皮膚都因為迎著光格外潤澤透亮,說是整個人都閃著光都不為過:「我敢,你敢嗎,薄宴?」
他神采飛揚,像是在邀請薄宴成為他的同謀或者共犯。
薄宴默然片刻,他心想,好奪目啊。
遲殷比猶猶豫豫的自己要不知道強出多少倍,這時常讓他不斷重溫一個事實。
現在的他,配的上如此鋒芒畢露的遲殷嗎?
薄宴深吸一口氣,看向遲殷的目光中有驕傲讚許最後沉澱為苦笑:「不敢,我不敢,遲殷。」
「他們當然也向我提出過這個提議,但是一旦走進對面的節奏,我們就會陷入被動。」
「我知道寶寶很厲害,但是他們先入為主地帶入偏見,標準當然會十分苛刻。」
「我不是不相信你不行。」薄宴眉頭緊皺:「我是不想,將你放到他們審視的目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