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貪慾是沒有底線的。
況且小孩能與大人抗衡,也只是近段時間才拼來的成果。
數百年前、甚至僅是清明書院還沒落成的一百年前,沒法接觸修煉功法的凡人還命賤如螻蟻;弱小的獸修還是人族掌中的玩物;能產出靈氣的魔族還被闔族奴役在地底,千年不見天日。
僅僅過了一百年啊,在許多大能眼裡也只是彈指一揮間,可對於蜉蝣般短暫的生命來說,已是一代又一代生命的更替。
山雨欲來,卻還遲遲未落。
於是容秋就知道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和他處境一樣的人在做著努力。
而他這樣弱小的小兔子只能從流雲的變幻感受風的氣息,根本還沒有上桌的機會。
不過容秋對這些一向是很釋然的。
畢竟像他們這樣的弱質兔流,繁衍生息還主要是靠釣漂亮又厲害的老婆嘛。
那自己還要不要湊熱鬧了呢……?
當然要!
容秋猜想,還沒有消息就證明一切還在老婆他們的掌握之中。
仙府還可能不在意一書院的無辜學子,但書院的先生們肯定不能不顧,若他們自顧不暇,就不會直到現在還沒傳出要暫停陣營戰的消息了。
所以對於容秋來說,當務之急反而是怎麼應對老婆對他下的那個術法……
私下裡他已經試過無數次了,陣營戰的時候自己必須要去小藥宗「養胎」。
根本起不了任何拒絕的念頭!
到底要怎麼做呢……
嗯……
嗯…………
嗯……?
想著想著,容秋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緒越來越飄忽,越來越遙遠,仿佛就要脫出腦殼,離自己而去。
他好像輕輕悠悠地飄了起來,好、好舒服……
「噗」
一聲熟悉的悶響。
「噗、簌簌簌……」
容秋完全忘了自己剛剛思考的東西,一心一意沉入這種忽忽悠悠的狀態里。
顏方毓支頤側躺在容秋邊上。
變回兔球的容秋顯然沒有了人形時那樣一心二用、顧及外界的能力。
顏方毓勾著他的脖頸撓了撓,不肖幾下,小兔球黑溜溜的眼睛就眯了起來,爪爪上也很快一松,抓握的靈璧掉在床榻上。
繼續撓,小兔球也跟著他指尖的動作不斷昂著腦袋,最後翻了個身,仰面朝天,沖顏方毓露出絨毛細軟的肚皮。
小兔球的眼睛眯得只剩一條縫,好像快被顏方毓摸睡著了。
他喉嚨里含著輕細到幾乎聽不到的小咕嚕聲,兩隻前爪並排曲在胸前,兩隻後爪微微敞開著,偶爾還隨著對方輕撓的動作在空中蹬踏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