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庚武虧得名字裡帶了個武字,可他自小就是個頑皮的,不愛讀書,更不愛習武,只知道瀟灑快活,吃喝玩樂,因嘴巴里有東西,他支吾了兩聲。
「是我們丁家的?怎麼了?」
丁老太太扶額。
丁庚武察言觀色,上前給老人家揉著額角,「娘,您這個年紀就該含飴弄孫,頤養天年,煩那些神做什麼?況且家裡還有大哥頂著呢,輪也輪不到我,再一個小棄也姓丁,也是咱們丁家的人。」
「滾!」
丁老太太喝罵了一句,她怕再跟這個傻兒子說下去,她會被活活氣死。
她怎麼生出這麼個不長進的東西呢?
丁庚武將剩下的果子塞進嘴裡,一陣風似的就跑了,到了院門口險些撞到了剛從宮裡回來的丁棄,他拍了拍丁棄的肩膀。
「娘今天好像有點不高興,你小心點。」
丁棄點頭。
「知道了。」
屋子裡的光線有點暗,裡面點著檀香。
「母親。」
丁老太太睜開眼,「來啦。」又讓一旁的婆子給他搬了個小杌子,見丁棄坐下,便慢悠悠的開了口,「上回同你說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辦啊?」
「母親,軍中之事跟京中文官不一樣,您也知道義父的軍功都是他一刀一槍自己干出來的,當年義父帶著我入軍,也是從最基礎的做起,箇中辛苦,豈是小武哥能受得了的,況戰場上刀劍無眼,實在是危險,倘或小武哥有個好歹,我如何向義父和您交代。」
「哼!」
丁老太太冷哼了一聲,「這麼些年我也沒求過你什麼事,現而今就求你這一件事,你竟也不答應?到底不是丁家出來的,心就不在一條上。」
丁棄默了默。
丁老太太自覺失言,輕咳了兩聲,坐直了身子。
「你跟瑞王很熟?」
「啊?」丁棄茫然的看了過去,怎的今日人人都在問徐知忌,「不熟。」
丁老太太狐疑,「真的?」
「我久在邊地,怎麼可能會認識他?」丁棄說完,丁老太太一琢磨,這話也在理,可是那瑞王為何會無緣無故的來威脅她呢?
她半垂著眼睛,眼角皺紋堆積在一起,讓人看不清那眼底的算計。
「你今年也二十三了。你看你小文哥和小武哥的孩子都開蒙認字了,從前你在邊地,娘也關心不到,如今好容易回來了,也該合計合計了,娘記得你回來那日,皇上賞了好些個美人。」
對付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的軟肋上下刀子。
那個瑞王不是在乎丁棄嗎?
那她就好好疼疼這個義子。
丁棄拱手,「兒子不急,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再議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