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邊地的時候他總有忙不完的事,練兵,種地,巡防,打仗,每一日都過的充足,神經也緊繃著,回到京城也是,可剛才看著徐知忌的睡顏,聽著他清淺的呼吸聲。
藍天白雲,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
有一種久違的放鬆的感覺。
正說著話,夕陽落下,將半邊的天都染成了血紅的顏色,遠處的樹林裡群鳥亂飛,大群的動物四下逃竄了出來,甚至連草地上都冒出了許多老鼠和蛇。
徐知忌面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不好了!」
第三十章 、揍人的時候更方便
殘陽如血,層層疊疊的堆在天邊,煞是好看。
丁棄第一次在徐知忌的臉上看到如此鄭重的神色,他目色痴痴的盯著西邊,目光越過起伏的群山,甚至越過了那火紅的雲層,落在了不知名處。
一切都從那場災難開始,走向了難以預料的路。
承安元年,春末夏初,突發地動,京郊幾個縣損失嚴重,房屋倒塌無數,死傷者不計其數,地動發生之後又有數十次餘震,後面又是連綿半個月的大雨。
春種盡數沒了,更別提因為救助不及時而引發的瘟疫。
彼時的他一心想賑災救人,好安撫民心,可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等到五月末的時候,流民暴亂,這其中自然有齊王、陳王等在幕後做推手,以星星之火,迅速發展成了燎原之勢。
更有謠言傳出說承安帝乃是天降災星,需得殺之祭天,方可平息天怒。
徐知忌耗盡所有心力,先是死死守住城門,後又死死苦守宮門,硬是以一己之力抗到了丁棄從邊地趕回來救援,宮門打開的瞬間,他只覺頭重腳輕,模糊間看到了一個身穿鎧甲的男人大步走了過來。
他太累了。
「天有異象,蛇蟲亂走,這是地動前的徵兆。」徐知忌面色一凜,「丁棄,京城交給你了。」他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丁棄似乎猜到他想要幹什麼,「還是我去吧。」
徐知忌搖頭,「別小看我,我遠比你想像中的能堅持,有你在京城我才安心,且你不光要守著京城,不許它亂,也要做好後勤準備,集合全京城的郎中,另外看管好藥材,米糧等一律不許漲價,戶部,工部那邊務必要給我打通了,我在外面要什麼,你有把握能第一時間送到嗎?」
他說的又急又快,末了衝著丁棄挑了挑下巴。
「能!」
丁棄有些好奇男人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為何反應會這麼迅速,「你確定真有地動?」
徐知忌看住了他,緩緩開了口。
「確定。」他一隻手抓住了韁繩,「我把雙喜留給你,他跟在我身邊多年,對京中事務最是熟悉,有拿不準的可與他商量。」
丁棄答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