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娘子,這麼快就打烊了?」
程令儀知道錢老好這一口,早就把吃食準備上了,但還是打趣道:「是啊,謝小兄弟,你是知道的,涼粉一向賣得很好,你若想吃,下次可得早點來。」
謝東撓了撓頭,冷不丁想起自己來此的正事,急急道:「對了程娘子,回春堂來了一個長膿瘡的病人,老爺子叫你趕緊過去一趟!」
程令儀神色一凝,連忙提起裙子上車,「走!」
一頓疾馳來到回春堂,錢郎中早等著她了,一見她便道:「快來瞧瞧,這位病患身上的膿瘡長了已有半年,如今破潰發爛,我瞧著光吃藥可能效果不佳,需得割了才好,你來看看可有法子?」
病患在內堂的帘子後面趴著,程令儀一進去便看到一個白花花的腚,腚上長著拳頭那麼大一個膿包,已經破潰流膿,看起來十分可怖。
謝東雖然跟在錢郎中身邊幾年,但看到這副場面,還是忍不住出去乾嘔了。
程令儀檢查了一番,沉吟道:「可以割。」
趴著那人一聽是個女人的聲音,嚇得連忙要提著褲子爬起來,「……醫館怎麼會有女人!」
程令儀笑眯眯看著他,「女郎中,沒見過?」
那人誠實地搖了搖頭,「沒見過。」
錢郎中沉聲道:「要想治傷就趕緊好好趴著,誰讓你這膿瘡遲遲拖了半年才來,若早些來看,便不用挨這一刀了。」
那人無可反駁,老老實實地再度趴下了。
程令儀熟練地操刀,手起刀落,一個拳頭那麼大的的膿包便被她切掉,消毒、清理、上藥,一個摘除手術便完成了。
最後抓藥的環節依舊是她,但這次錢郎中卻沒下達指令,而是讓她自己開方。
程令儀想了想,她的水平是幾斤幾兩,她自己心裡清楚,絕沒有獨立給病人開藥方的能力,錢郎中這樣說,一定是已經教過她方子了。
她在腦海中搜尋許久,找到一個清血化瘀的方子寫了出來。
錢郎中看過後點頭道:「不錯,對上症了,不過得再加兩味藥材。」
他提筆在藥方上又補了幾筆,「記住,瘡毒為熱症,不但要清血化瘀,還要消除熱毒。」
程令儀一一記下,按照改好的方子抓了藥,將病患送出回春堂。
人一走,錢郎中立即板下臉,冷哼道:「程東家可是大忙人,又開食攤又開作坊的,今日竟然還有功夫來老夫這小小回春堂,真是榮幸得很吶!」
謝東一臉疑惑地道:「老爺子,不是您叫我去請程娘子來給人看傷的嗎?」
老爺子難道是年紀大了,忘性上來了,連自己交代的事情都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