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五年不過是恩客,後五年就全仰仗著熟人了,聽她曲子的人都聽習慣了,哪怕她現在年老也還是叫她,掙下了好一份家業,連她媽媽都得看她臉色。」
曇花看著面前花骨朵似的幾個小姑娘嘆了口氣,「姑姑我是真心實意和你們說這話,出名要趁早啊!咱們花娘的花期就這幾年,不趁著早出閣多掙些銀子,不然等老了去要飯麼。」
玉娘聽她說得真情實感,倒像是親眼見過一樣,散場了就乖覺地捧著新買來的柑橘送到曇花臥室,一邊幫忙剝皮一邊小心道:「等教完我們,姑姑就要回去嗎?」
「自然是要回去的,我撂開那邊的事跑來縣城,已經是有風險了,若是再呆下去,只怕都中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曇花見玉娘被自己的話嚇到,嗤笑了一聲,「你當長安都中是哪兒,那是京城,天下首善之地。在裡邊混得花娘多而且多,其中才華出眾者、清唱雙絕者、姿色/美/艷者數不勝數,若是長時間不出來,早被後邊的人給趕下去了。」
「長安人的喜新厭舊可是出了名的,管你之前如何,不出來就全都拋在腦後頭去。要不是鶯鶯姐和我多年的交情,她又頭回開口求我,我是斷不會來的。」
見曇花提起了李媽媽,玉娘趁勢便詢問道:「姑姑來時,我記得您提過,和我們媽媽是金蘭姐妹,這麼說李媽媽之前也是在長安都中討生活?」
「那是自然。你們媽媽年輕的時候,不是我夸,就是整個清平縣裡都找不出能比得上她姿色一半的姑娘來,眉蹙春山,眼含秋水,粉面桃花,春柳迎風,這還只是其中一樣,更有那一口好嗓子,唱時猶如黃鶯啼轉,不然何至於取名叫做鶯鶯。」
「只可惜,」曇花長嘆一聲,「後來先皇駕崩,當今皇上純孝,下令都城人皆守孝一年,不許宴席歌舞,你媽媽趁勢就贖了身。我們都當她是回鄉養老去了,不想卻躲在這麼個偏僻地方,吃的這麼胖,要不是那聲音,我都認不出來她了。」
原來是這樣,李媽媽的肉是後來才長的呀。
玉娘細心的把這事記在自己腦海筆記本上,繼續追問道:「那福娘呢,我瞧姑姑來時看見福娘倒不意外。」
「瞧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我和你實說吧,這孩子是在長安生的,我們姐妹都還親自抱過她呢,我也知道你想問什麼,只是這孩子的生父鶯鶯姐就是和我們也沒有說過。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這麼軟骨頭沒擔當,包下的花娘給他生了孩子竟然不敢認。」
見曇花對此也無從知曉,玉娘只好遺憾作罷。
福娘的生父是誰,李媽媽一直默不做聲,縱使她如此溺愛福娘,可福娘要是無意間問起個一點半點,李媽媽便勃然大怒,訓斥起福娘只管她那生了不養的老子,半點也不心疼養她許久的親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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