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了,你那三哥哥可怎麼心疼呢?」玉娘看她一層一層往臉上敷著,忍不住取笑道。
「哎呀,我就是怕他擔心。」福娘跺腳著急道,「你還有空在那說風涼話,快來幫我呀。」
成成成,你們兩互相關心。
玉娘實在搞不懂情侶之間的拉扯,走過去抬起福娘的小腦袋瓜子來回瞧瞧,點頭道:「這回粉塗的倒是挺好,又細又服帖。」
「那是當然,上回你說了之後,我可花了好大價錢去香閣鋪子買的這盒香粉,是珍珠磨成的呢,可貴了。」福娘到現在還有些心疼價錢,要不是不知道怎麼做,她都寧願拿自己頭上的珠花用石磨碾了去做,珍珠沾水就容易發黃,陳年黃珠子的價格可比香粉要便宜。
「有些錢還是讓人家去掙吧,自己在家琢磨來琢磨去,說不準做出來還亂七八糟,白糟蹋東西。」玉娘發自肺腑道,不由得就想起她自己上輩子想要復刻某某菜品的慘痛經歷。
塗了脂粉又換衣裳,為著中秋的緣故,兩人都挑了白綾的襖,外搭的薄衫,福娘偏愛冷色調,選了藍綢裙子,玉娘卻想著今晚的宴席必不能讓人小看,她自挑了紅錦裙。和福娘兩個齊齊梳了個小髻,頭上金簪玉釵燈籠墜,打扮的比往日更華麗一些。
李媽媽看了也連連點頭,「好,就該這樣穿,倒要讓外頭人瞧瞧咱們家,茶照喝,舞照跳,依舊做著生意,誰也搬不倒李家。」
說到這,她還格外感謝陶仲賓一聲,「陶老爺也算是好人,多虧了他,咱們家這會子還能有席面。」
「可不是,」玉娘深藏功與名,跟隨李媽媽也點著頭夸道:「陶老爺真是個好人哩。」
這話真的沒說錯。
等玉娘和福娘到了春風樓上三樓包間裡,眾人看著她們兩都愣了一愣,疑惑似的目光齊齊望向陶仲賓。
畢竟在眾人眼中,陶家兩兄弟裡頭拿主意的就是他,老三陶叔謙能有什麼主見,靦腆膽怯的公子哥,他能在這風言風語的時候去請李家花娘?絕對不可能!
坐在陶仲賓身邊的六巧也十分驚訝,她就住在李院隔壁巷子,兩邊挨的只差一個過道。只是宋家在巷子頭,李家在巷子中,並沒有臉對臉,從李家順著巷子牆翻過去就是小七住的二層繡樓,就這麼近的距離,六橋愣是沒聽見說李家也有人來赴宴,可見消息實在突然。
該不會是厚著臉皮強來蹭席吧,六橋想了一想,剛準備開口問話,就看陶仲賓點了一下頭,招手安排道:「喏,過來坐下。」
六巧便有些生悶氣,挪幾步搭在陶仲賓肩膀小聲埋怨道:「好二郎,這消息也不告訴我,就這麼防著我?倒把我蒙在鼓裡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