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槐庥有些遲疑,李媽媽說怕他敲詐,所以寫契書,這事固然可以理解,可他也怕呀,萬一他寫下了東西,李媽媽反口不把人給他,那他找誰說理去,這清平縣都是她李家的人,自己這個升斗小民哪裡壓得住。
「姐夫放心,」李媽媽顯然察覺到了槐庥的猶豫,「若是你我彼此都有顧忌,那就再請個中人來,由他見證,咱們再簽如何?」
「中人?可我在清平縣並沒有什麼熟知的人啊。」槐庥為難,就是那地頭蛇鐵頭狼,看著也不靠譜。
「那不礙事,如今咱們是麻杆打狼兩頭怕,怎麼著,我有個主意,姐夫且先簽下契書,紅押暫且不按,待到明日中午,那小碼頭春風樓里自有些有名有姓的大商人,咱們只花銀子請他們其中一個,求他做個見證,人選就由姐夫挑選。」
李媽媽笑道:「總不至於那樓里都是我的人吧,那時我再將人交出,非但交人,連她帶來的銀錢我也一概不要,全還與你們,姐夫帶了人歷時乘船就走,豈不妥當。」
「哎呀岳母,」槐庥被李媽媽的誠心誠意打動,他扯著袖子慚愧拜下,「都是女婿多心,如此疑心媽媽的人品,媽媽放心,我若再不信,豈不是不為人子。」
說的好聽,玉娘冷眼看著那槐庥滿口的信啊疑的,嘴上說著好聽,手裡筆也不見停的就寫下了兩份契書,連時間都雞賊的改到了明天。
難怪二姐先前打了眼,單在這坑蒙拐騙、唾沫自乾的手段上,自己這個二姐夫還是很有水平的,不能怪她眼瞎。
第54章 關照
八月二十日,縣衙按著慣例逢五逢十開了大門,許百姓交狀紙上告,哪想到整整等了一個白天,也沒見槐庥往衙門裡走。
除了幾家往年的老官司之外,就再無別的新聞,風平浪靜,連帶著原本站衙門外想看熱鬧的人群,也散得一乾二淨。
「那小子不是揚言要讓李家賠個傾家蕩產麼,怎麼反而縮了頭?」張承志煩悶不已,合著鬧了半天,這人屬老鼠的呀,膽子丁點大。
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對,乾脆派人去叫了那外號鐵頭狼的街頭混子鐵魁過來,當面問他原委,才知原來近日縣城裡頭又有流言,說那臭外縣的信誓旦旦,說李家人偷了他五萬兩銀子去,如今縣城裡人只把他當做跳樑小丑看待,哪裡還會理他。
連帶著之前的消息也不愛提了,如今縣城裡頭最熱鬧的事當屬喬家小姐要議親婚嫁,聽說已經相准了王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