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被李媽媽拘了幾日在家就有些難熬,以往沒出門前,她還受得住宅家,可等到嘗到了自由的滋味,再想把她塞進監獄裡安生就難了。
玉娘本打算借著去看望大姐的理由出門子,哪想不用她找藉口,銀花忽然坐轎來了她家,請李媽媽道:「後日是我姐生辰,我姐夫這幾天在院裡頭擺三天酒席,特意請了報恩寺的和尚過來講經宣卷,我媽叫我來請李媽媽同您院裡的姑娘一起過去湊湊熱鬧哩。」
李媽媽是篤信佛教的,雖然不像虔誠篤信的佛教徒,可也多少信一點,每日是好吃好喝的供養著菩薩,這會子聽銀花說起聽經的事來,也不好再攔玉娘。
畢竟這是長功德的,她要是硬攔著豈不是不讓菩薩給人說法,親娘咧神仙都愛記仇,說不得就得罪了她,不給李家錢運了怎麼辦。
「既然這樣,福娘怕生,那就讓玉娘替我去吧,我家裡頭暫時少不得人。」為著縣城裡的賊人還沒抓到的緣故,李媽媽整日家沒什麼大事就不肯離開她的房間門,生怕自己出去了一趟,那腿上長翅膀的賊偷就要將自家偷光。
也不知李媽媽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連那溫忠腿上長毛都肯相信,還信誓旦旦和魯嬸兩人分析,說那溫忠生下來兩隻小腿就全是黑毛,猜測到底是烏鴉、八哥還是黑鶇,反正肯定是鱗毛畜生投的胎,所以腿腳這麼快,又心眼壞愛偷盜。
這樣的賊自然讓人擔心,尤其是李媽媽,自覺像自己這樣又好心又有錢的婦道人家院裡,須得格外謹慎小心,每日都要在院中巡邏好幾遍,連院門都多加了一道門栓,還讓劉媽和她一起睡了,叫金盞和魯嬸兩人一間房,玉娘和福娘的東廂房也安了一把鎖,可謂準備周全。
這些日子也沒見著玉娘有什麼不樂意,李媽媽就只當她上次的拒絕是被那個千戶的什麼好友給羞辱了,小孩子家家臉面上過不去所以惱羞成怒,這幾日放鬆了些,今日玉娘出門也沒叫人跟著,只叮囑玉娘,「回來時記得帶點佛豆,咱們家好煮粥喝的。」
銀花過來的轎子還停在門口,玉娘和她兩人身量也不大,索性乾脆合乘一轎抬到了喜春來,下轎時前頭那轎夫故意揉著肩膀和銀花叫苦:「二姑娘,抬一個人和抬兩個人可是不同的價錢,你瞧我們這多出的力氣。」
「少囉嗦,哪要你們來回跑了,能多花什麼力氣?和我講什麼價的,你沒瞧見今天是什麼日子,在門口等著吧,回頭就有你的賞錢。」銀花也不搭理轎夫的加價,只用後頭的賞錢穩住二人。
那轎夫嘰咕幾聲,見銀花確實不肯加價才勉強停住了口,將轎子小心抬到邊上免得炮仗崩了布帘子,自己兩個蹲坐在旁邊歇息,等著過會兒金媽媽的賞錢,這可不能換地方,要是撤了還不定會不會補呢。
銀花牽著玉娘的手進了喜春來,那前院正中間已經搭好了頂棚,中間老大一個桌案,前頭站著三個和尚在那講《目連救母生天寶卷》,後頭兩個和尚一個敲木魚,一個敲玉磬,邊上點著粗香燒著黃紙,濃煙厚霧的瀰漫在棚中,倒把那些個和尚面容給模糊的有些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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