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大老爺的命,三老爺養病,誰也不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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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順的高熱抽搐遲遲不退,整整燒了一天也不見好,到最後,還是晏子慎擰著眉頭沉重道:「二位哥哥,不對勁呀,怎麼看著公公的病不見好呢。」
「是呀,」曹連貴也納悶,十來碗都灌下去了,晚上又是十來碗的,怎麼老爺子愣是不醒?
曹連富沒好臉色的罵著一個鼻青臉腫的奴才道:「我叫你去請太醫,怎麼他們還沒過來,小畜生,你別自己偷懶去了。」
曹全福哀嘆著躬身求饒,臉上滿是討好,「大老爺,小的哪裡敢偷懶,確實去請袁太醫了,他府里說這幾日太醫院署忙著應對五月蛇蟲毒疫,袁太醫好幾天都是半夜才回來的,實在沒碰見他呀。」
「蠢貨蠢貨,他不在家,你就不能去他家等著,非得要等他過來嗎,我看你是存心偷懶。」曹連富拍著桌子教訓,聽得曹全福趕緊使喚自己兩條腿過去請人,沒法子,馬棚燒了之後,馬匹到現在都沒安定下來,傳消息請人全都是人跑著過去,速度實在是慢。
折騰到又一個天亮,兩兄弟都已經萎靡不振上眼皮耷拉著下眼皮的模樣了,才終於等著袁太醫慢慢悠悠走了進來,搭脈一瞧臉色,當即拱手告辭道:「準備後事吧。」
五個字說完,瀟瀟灑灑提著藥箱就走,把屋裡人都震在了原地。
(* ο *)哇~,晏子慎崇敬的看著袁太醫,這才是高手啊,說一句話就走,挑撥整個屋子的人都不安寧,哇,吾輩楷模。
他羨慕的看著袁太醫遠去,才晃晃腦子清醒過來,趕緊拉著曹連貴曹連富就要告辭,「這……哎呀……這下可就麻煩大了,二位哥哥,小弟這就要告辭了。」
「誒,您別走啊。」曹連貴下意識就挽留住人,雖說他與晏子慎才相處幾日,可晏子慎說話實在是對他胃口,又對他們兄弟倆盡心盡責,這樣的好兄弟怎麼能走呢。
「唉,」晏子慎頓腳後悔道:「我勸哥哥們也小心些吧。」
「怎麼說?」曹連富也湊了過來問道。
「你們怎麼還沒反應過來,」晏子慎不爭氣道,「袁太醫才來就走,半點也不敢多停留,曹公公這一病又來得離奇,要我說,恐怕是疫病啊。」
「疫病?不會吧。」兩兄弟驚聲道。
「不會?我瞧著卻像,不然你們就去查查跟著曹公公的人,看看有沒有發熱的。」晏子慎一邊捂著口鼻退到門外,一邊出主意。
被他這樣一嚇唬,那兩人也不禁走了出來,曹連富咳嗽一聲,他是府里的大老爺,叫過人來就命他們去查,跟著的僕婦小廝丫頭都好好的,曹連富敢鬆口氣,卻看看守後院福娘的僕婦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大老爺,那三娘子,不是,那丫頭,她發高熱了,渾身通紅起泡,看著實在嚇人。」
「你瞧,你瞧,我說什麼來著!」晏子慎當即跳將起來,似乎半點也不想在曹府里待下去,「肯定是疫病,肯定會傳染,好哥哥,咱們兄弟倆江湖再見吧。」
「別呀別呀,」曹連貴急忙抱住晏子慎,他們兄弟兩個也怕呀,要走一起走。
烏泱泱一群人都腳步飛快的遠離了正院,只跑到前邊院落才停下腳步,眾人都拼命拍打自己身上衣衫,還叫人趕緊搬酒醋過來好殺疫蟲。
晏子慎更是抱怨,「曹公公這一病,已經傳給了他侄子媳婦,要是再傳染幾個,我們怕是都得沒命,他老人家閉眼了不要緊,我可還沒生兒子呢,要是死了這一幹家私還不白便宜了外人去。」
見他這樣一說,曹連貴忽的心中一動,拉扯他哥到角落嘀咕道:「袁太醫方才說的是什麼話,你還記得嗎?」
「怎麼不記得,說老爺子沒救了不是。」曹連富唉聲嘆氣,叔叔這一走,曹家可不全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