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媽媽就是去了也無用,金媽媽沒來,到末了只有個銀花捧著帖子過來赴宴。她只說自家中秋也忙哩,媽媽實在抽不開身,所以叫我過來致歉等話,玉娘看著那帖子上烏黑的腳印偷笑,銀花轉達時絕對用了修辭手法,金媽媽原話可不這麼儒雅。
玉娘湊到銀花耳朵邊謔問道,「你媽媽罵了李媽媽幾句?」
銀花癟著嘴伸出一根手指來,「罵了足足有一個時辰呢。」
「這麼久?」玉娘大為驚奇,這都有多恨李媽媽呀,不至於吧。
銀花呵了一聲,「罵李媽媽一刻鐘,罵你一刻鐘,剩下都在罵晏老爺哩。」
我?
「天可憐見,我又怎麼得罪金媽媽了。」玉娘委屈,她和金媽媽都沒吵過架呢,怎麼還得到了和李媽媽的相同待遇。
銀花反手指了指自己,沒吭聲,意思表達的非常明顯。
玉娘也明白了,識趣的低下了頭,好吧,橫豎金媽媽是在自己家裡罵的,聽不見就是沒罵。
「對了,你怎麼把樂器也帶來了?」玉娘轉移著話題,瞧著跟在銀花後頭的僕婦背著一把箏疑惑。
銀花笑道,「我媽氣頭上也沒讓送什麼節禮的,我想著咱們也好久沒在一起彈奏了,就把東西帶來了,除了我,你猜猜還有誰來?」
「我!」小七沒等玉娘回答,自己就從門外躥了出來,手裡高舉著弦子示意,腳步飛快的跑進了院裡,那活潑的渾然不像前幾個月在床上躺著生死不知的模樣,喘著氣的笑,「在家可把我憋死了,還是這裡舒服。」
「還有我呢。」楚楚也跟在後頭,穿著一身簇新的衣裳,白銀挑衫蜜合色的裙子,頭上插簪戴花,腕上玲瓏響的鐲,整個人說話也有底氣了,抿著嘴朝玉娘輕笑:「咱們可有大半年沒合奏了,有人一提議,我們就都過來了,大家一起過中秋。」
玉娘捂著臉,臉上的歡喜從眉眼一直流淌到了嘴角,「你們怎麼來了。」
她一隻手牽著銀花,一隻手又拉楚楚,左胳膊掛著小七,右臂膀貼著福娘,大家嘰嘰喳喳的,仿佛一瞬間就回到了當初學藝那會,大家擠在一個屋裡那樣熱鬧。
在歡喜間,忽然發覺有道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玉娘抬起頭,才發現晏子慎倚在門那含笑的望著自己,見玉娘看了過來,還得意的沖她一挑眉。
德行,玉娘不用猜也知道了組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