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就不會壓著周硯池的消息不給,就不會任由時漫被人欺凌。
直到夜幕降臨時,時淮生才開口讓大家都回去。
劉華蓉哭幹了淚,臉也熬黃了,那裡還有曾經半分豪門太太的樣子?
墓碑上的黑白照,漸漸融進了夜色里,劉華蓉戀戀不捨的離去。
在路過傅斯年的身旁時,劉華蓉停住了腳步,她眼裡無悲無喜,就很風平浪靜:「斯年,餘光煦的事是板上釘釘的,如果真是時家冤枉他,派出所會查不出一星半點的貓膩嗎?我們時家是商人,當年也確實小有名氣,可畢竟不是隻手遮天的大人物,哪裡有本事,讓派出所也跟著亂抓人?」
「就算是時家做錯了,你對小漫的折磨,讓時家破產,現在時乾也去了,你心裡的怒意也該消了吧?」
「斯年,當媽的求求你,放過小漫,放過淮生,你要真的還是不能泄氣,那就把我的命拿去吧,行嗎?」
劉華蓉佝僂著身體,碎發落滿了臉頰,她眼裡沒有光,陰沉沉的一片,她看著傅斯年時,皺著眉心,壓抑著心裡的恨,向害得時家家破人亡的兇手討著好。
傅斯年站在大黑傘下,英挺俊逸的面龐上沒露出任何的波瀾,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劉華蓉,沒有答應,也沒有反駁。
可劉華蓉的話,還是在他心裡種下了烙印。
大概是看傅斯年不會答應了,劉華蓉才繞過他,腳步沉重的踩著水窪,抹著淚離開了。
時淮生見狀追了上去,只是在追過去前,他眼神狠狠的盯著傅斯年說:「時家人坦坦蕩蕩,不做冤枉誰的事,傅斯年,你權利大,能力大,見過的人也多,可你真的就確定,餘光煦就像你以為的那麼好嗎?」
傅斯年始終不發一語,偉岸高大的身體佇立在原地,任由冷風洗刷著。
周臨站在一旁,隱隱的不安。
時漫更是平靜無比,她來到墓碑前,伸手拭乾淨黑白照上的雨水,輕輕對著照片說:「爸,小漫要回去了,沒跟您說上最後一句話,是小漫的錯,您走之前也沒原諒小漫,這是小漫一生的遺憾,不過小漫會拿一生來彌補這個遺憾的,爸,對不起,下輩子,小漫還想做您的女兒。」
傅斯年站在時漫身後,看著她單薄到搖搖欲墜的身體。
她好像越來越瘦了,跟記憶中那個總是打扮得漂漂亮亮討好他的時漫大不相同了。
好久,時漫才終於直起身體。
在站起來後,她一眼也沒有去看傅斯年,只是淺淺看向一旁的黎婉和周硯池說:「我們回去吧。」
如果是從前的時漫,她想,她一定會先去照顧傅斯年的情緒,可是現在,她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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