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眼淚掉進飯里了。
她沒有說話,沉默地吃完之後,便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外頭的天已經黑了下來,獨留幾個燈泡散發著微弱的光,照亮著寬闊卻又寸草不生的大路。
失去太陽庇護的營地晚上就會起冷風,卷著黃沙刮在人身上發疼。
男人披著黑色大衣,他站的很直,筆挺的如同種植在戈壁的白楊。
他那攝人的氣息,在見到人的那一刻,瞬間變化得如同天上皎月那般溫柔。
謝元禾借著月光對上了傅正勛的眸子,這個乾燥的大西北,吸一口都是風沙的味道,然而她此刻卻覺得只一陣春風的味道。
那雙燦若繁星的眸子終是氤氳上水霧,兩人都沒有說話。
忽然,瘦弱的身影撲入男人的懷裡,蒼白的唇瓣覆上了他的薄唇。
在溫度傳遞之中,她將臉埋入傅正勛的懷裡,眼淚順勢滑進他的脖頸間。
帶著哭腔的聲音又是那麼溫柔:
「傅野同志,歡迎回家。」
對於謝元禾來說,傅正勛這個名字似乎充滿著危險,而傅野兩個字,就如同野草一樣,哪怕大火肆虐,待到春暖,總會復甦。
謝元禾最開始,只是想看男神的人生如何輝煌,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改變了他原有的軌跡。
在二十六世紀,她習慣了單打獨鬥,但來到這裡,她卻發現自己是一個忍受不了孤獨的人。
她曾經是為了男神的信仰而獨自前行,如今也是為了傅正勛,但身邊卻多了很多同伴,她們的最終目標或許不一樣,但終歸是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元寶。」
傅正勛的聲音很是低啞,只是剛念完這個名字,所有的情緒都哽咽在喉。
那一場對抗,他真的以為自己死了。
為了護住身後的每一寸土地,和活在這一片土地上的子民而死。
他只是有些後悔,當時從G城離開時,是那樣匆匆;接到任務時,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昏迷了半年,傅正勛的身體機能都在退化,好在納亞一直幫著他,在T國恢復了一個多月,傅正勛就可以下床了。
然而當他能走時,就立刻想返回花國。
納亞見此,便助他寄了一封信到使館,派來的人正好就是洛湛。
原以為要輾轉幾個月,才能從T國返回花國,沒想到他們坐上了一輛快速列車。
當列車在鐵路穿梭時,傅正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詫異速度的變快,也詫異周圍人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節車廂,有不少都是穿著軍裝的殘疾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