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越伸出手來的瞬間,譚嘯龍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譚嘯龍的手暖而厚實,這是一個富了有些年頭的人的手。但他握的力度之大,讓樓越心下驚異。她發現自己對於陌生異性的肢體接觸非常生疏。
「你好。」 譚嘯龍謙和地笑著,久久地看著樓越,那個傳說中的美女+才女。他現在可以在這種女人面前顯得很平靜。
如果有什麼能第一時間泄漏他的出身的話,那麼就是他的眼睛了。透著一絲兇殘,和驚恐一體兩面。他的樣貌讓她想到一個詞:豹頭環眼。他像一頭豹,而這裡是他的巢穴,食物充裕,固若金湯,所以他顯得優雅放鬆,但仍有些不安。過上遠超預期的富足生活的人身上常有過分的熱情,他也有,但他背後有種緊繃的東西,像一根線一樣把他拉住。並不複雜?占彪說錯了。
譚嘯龍在樓越的手背上摩挲了兩下,拍了拍,熱情地說:「進去吧,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樓越抽出手,假裝沒有注意到他上下打量自己的眼神。不停留意和尋找獵物是豹的天性,只不過她也不是獵物,她正透過透鏡觀察著豹的一舉一動。
譚嘯龍拍著占彪的胳膊說,「占大隊長一直金屋藏嬌,今天我很榮幸,終於見到尊夫人了。」他說的話,以及他和占彪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模樣,都讓她感覺怪怪的。說什麼金屋藏嬌,所指另有其人吧?
樓越決定了,今晚她的偽裝色就是:一個優雅知性但又什麼都不知道的妻子。
第5章 意外
占彪老婆長得不錯,比照片上漂亮。
這是譚嘯龍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年輕未發達時娶的女人,最能反映一個男人的水平。占彪這小子確實有點能耐,難怪做事比較靈活,雖然愛打點裝腔作勢的官腔,小詞一套一套的,但他譚嘯龍真找他辦事,通常占彪都能抬抬手,做個順水人情。
當然,到現在為止他也沒找占彪幫什麼大忙,慢慢來,多培養感情。培養感情這事,譚嘯龍早已輕車熟路,送禮送錢送人三大件。禮,著人直接拿到後備箱;錢,搭個行李箱推走;人,洗好了送到床上。
那些人民公僕會把東西扔出來,把門摔上,在電話里罵他,把衣不蔽體的女人轟出去。後來,他們再看見他,笑得腆顏低眉。
譚嘯龍喜歡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在他的誘惑下,一個個褪去了光明正大、冠冕堂皇的外衣,變得赤裸裸,近似嬰兒,他們從四面八方爬來,舔食他施予的蜜糖和毒藥。他們一邊舔食,一邊發出負罪感滿滿的呻吟,但他投食的手一慢下來,他們的眼睛裡就會充滿飢餓:再來,還要,多一點。
譚嘯龍帶著隊長夫人樓上樓下參觀了一番。
大門口的羅馬柱裝飾,客廳里的壁爐,臥室也都用了歐式的裝飾線條面板和厚重的復古羅馬簾,宮廷風的臥室軟裝配合牆上莫名其妙的現代油畫,體現了主人對格調毫無想像力的附庸風雅。樓越讚美道:譚總的家真漂亮,您的品味真好。
譚嘯龍高興地說:是設計師品味好,我給錢讓他做而已。我不喜歡,家裡人喜歡。
這個女人一雙眼睛一直移來移去地觀察打量,落在他臉上的時候,也不移開,反而對他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