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蒙德支支吾吾,面對麥可·奧維茨的調侃居然沒有反唇相譏,而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你親自見到那孩子就會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了,他不適合好萊塢。」
「所有的明星都被評論過不適合好萊塢...你叫他什麼?」
麥可·奧維茨不受控制地挑眉:「你也才成年沒多久吧?」
說什麼胡話呢。
奧斯蒙德抬眸,他的視線突然飄得很遠,透過窗戶落在遠處川流不息的由車燈匯聚交織而成的河流。
城市的燈光越亮,車速越快,人心的間隔就越遠。卑劣的靈魂藏在耀眼的霓虹燈光無法照射到的溝渠內,蠅蛆一般漠視情感,背棄諾言,唯利是圖。
「他和我...和我們,不一樣。」
很奇怪。
奧斯蒙德從未認為他自己是個什麼好人過。他對自己有清晰鮮明的自我認知,他是個薄情的傢伙,不僅從未為他死去的父母流過一滴淚,也從未對他不堪的童年有所抱怨或者委屈得落淚。
因為他不覺得自己是受害人,實際上他只是個卑劣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既得利益者。
奧斯蒙德·格里菲斯不會怯弱地逃避痛苦,他只會強迫自己站起來,利用他所能利用的一切,哪怕是他自己的過去,他也會想盡各種手段將它們變成現金。
他不為自己辯解,他生在圈內,本就與他們沒什麼區別,他同樣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但這不代表他會成為斬滅善意和真誠的劊子手。
即便他還是不相信這些只存在於電影裡的東西會在現實中出現,在他的身邊出現。
很矛盾。
他總是覺得利亞姆太過天真。
但他卻希望利亞姆能夠繼續懷抱這份赤誠,只遵循自己所願,做一隻在春天派送氣球的小熊。而不是像他一樣,從謊言和背叛中死裡逃生。
*
約翰·休伯特不理解奧斯蒙德為什麼還要趕工。
《Plan B》的預算充足,完全經得住慢慢拍攝。他有些擔心奧斯蒙德這樣操作會影響演員的情緒,影響電影的最終效果。
如果剝削片又省錢又沒有任何缺點,為什麼好萊塢主流七大製片廠不使用這種拍攝方法?又為什麼羅傑·科爾曼和他的新世界電影公司始終只能靠B級片賺些小錢,被排斥在圈子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