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n B》中的佐伊和黛安娜靠著一罐紅油漆升溫。
而他居然沉迷於血液。
沉迷於一個讓他安心的承諾。
沉迷於獨占。
奧斯蒙德突然感覺到不對,他猛地拉開被子,詫異地發現,自己居然因為一個噩夢起了反應。
怎麼會呢...
他明明患有無法根治的心理性ED。
奧斯蒙德的臉上流露出難得的慌亂。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熨帖和溫存?因為他頭一次在明知意義複雜的情況下接受親密的肢體接觸?
他不知道。
近20年來,他頭一次在清晨慌張地逃進浴室,堪稱笨拙地用手指和冷水解決問題。
黑髮滴滴答答淌落水滴,他重新換上一套絲質睡衣,耳朵卻捕捉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奇怪響動。
凌晨四點半。
奧斯蒙德瞥了一眼床頭的鐘表。
本以為是利亞姆起床準備早餐。
但這也太早了一些。
而且,細碎的摩擦聲並非是在遠處或者樓下,更像是貼著門。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蹭在門邊。
奧斯蒙德當即汗毛倒立,頭皮發麻。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然也不會拍攝《多格板箱》,但耳邊的響動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你能看到門外是什麼嗎?老鼠?]
系統說:[我可以聞一聞,等我換個皮膚。]
算了,太麻煩了。
別墅里裝有報警器,沒人能悄無聲息地闖進來,大概率是什麼避開了警報的小動物。
奧斯蒙德緩緩拉開門縫,卻透過縫隙瞥見了自己「噩夢」中的主角:「...利亞姆?你躺在這裡幹什麼?你怎麼了?」
活像是夢境滲透到了現實。
奧斯蒙德現在不想看到他。
利亞姆蜷縮在門前的地毯上,像是一隻盡其所能汲取著熱量的小動物,將自己縮成一團。
他看起來有些虛弱,聽到奧斯蒙德的話,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再次閉上了眼睛,薄唇上下一碰,吐出一個蒼白的單詞:「...失眠。」
利亞姆纖長捲曲的眼睫毛上掛著些許水漬,很難不讓奧斯蒙德懷疑,他剛剛是不是偷偷抹過眼淚...
失眠跑他門口來幹什麼?
奧斯蒙德百思不得其解,卻又覺得眼前的這副場景格外地熟悉。
是的。
利亞姆並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這樣脆弱的姿態。
他生病的時候,好像就會這樣。狀態很差,但是很黏人。
奧斯蒙德蹲下身,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我叫醫生來?或者救護車?」
利亞姆好像特別討厭醫院。
在奧斯蒙德的印象中,他似乎從來沒有因為他自己去過醫院。
這一次也果斷地搖頭拒絕。利亞姆喉間發出細碎的、撒嬌一般的哼聲,用手臂緩緩地支撐著自己坐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