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查理也希望自己這輩子可以不用再和父親產生聯繫。但是他缺錢,無論是欠款還是貸款,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他不需要三百萬那麼多,只要它能幫他償清債務。
於是,查理繞開律師,通過信託銀行查到了信託金的去向,他駕駛著父親送給他的那輛別克跑車,帶著蘇珊娜,來到了沃爾布魯克的精神病院,信託金的受益者是這裡的一名病人,而布魯諾醫生則是他的受託管理人。
查理獨自一人與不肯透露任何信息的布魯諾醫生辯駁爭執著,留在車上的蘇珊娜則有些無聊地和一個佝僂著的病人打了個招呼。
那名病人垂著頭,沒有拉開車門就跳上了汽車,坐到了駕駛座上,他目光呆滯地以45度看向地面,小聲咕噥著:「我父親的車。」
蘇珊娜有些害怕,她試圖與他交流:「這不是你父親的車,這是我男友的車。」
病人卻說:「對,我父親讓我在車道上開,我是個出色的司機。」
巴爾克挑眉,不愧是老牌影帝,達斯汀·霍夫曼的演技出眾,他的目光似乎不聚焦,神經兮兮,在說話時不停地左右晃動自己的身體,聲音總是不由自主地卡殼,發音方式古怪,毫無邏輯...每一項都令人覺得怪異,將一名精神病人的異樣表現地淋漓盡致。
「你確定嗎?」
他仍然不看蘇珊娜,目光聚焦於某個虛無縹緲的空白:「我總是在星期六開這輛車。上一次,我們還開車到離家28英里的地方去了。從沒有在星期一開過。」
查理從布魯諾的辦公室走出,疑惑地看向蘇珊娜:「他是誰?」
沒人知道。
這個有些奇怪的病人只是突然跳到了車裡,又在查理的瞪視下走下了車,他低聲的呢喃被查理聽到:「爸爸讓我星期六駕駛著這輛車沿著車道慢慢走,那時候車椅是褐色皮革,現在它們是暗紅色的。」
查理一愣,這輛車過去的車座確實是褐色的皮革。他打開車門,追上病人的腳步,詢問他有關於這輛車的事,詢問他的父親。
病人說:「桑福德·巴比特。」
那是他的父親。
查理愣在原地,種種猜想湧上心頭,他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桑福德·巴比特?」
病人並沒有停下腳步,他說出一個地址:「辛辛那提,比齊克萊斯特街10961號。」
那就是他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