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蒙德飛快地親了親利亞姆的唇角,又從冰箱裡取出了一小盒榛子味的冰激凌,聲音明顯摻著喜悅:「那再加上這一盒。」
但這份微不足道的歡欣在他轉過身看到瑞凡的一瞬間消失殆盡,瑞凡親眼目睹他臉上的笑意迅速消失,閃過驚訝,然後便是狀似毫無波瀾的平靜:「這是誰?這不是威尼斯影帝嗎?」
就是這樣,他們上一次不歡而散的原因。
明明幾年前他捧起威尼斯電影節的獎盃時,忙於在澳洲拍攝電影的奧斯蒙德還專程抽出時間,飛躍幾個時區來到他面前為他送上準備已久的驚喜。
瑞凡有時會覺得,奧斯蒙德其實很討厭自己。
拋開碰了毒品這件事不談,他不知道自己還做了什麼惹惱了他。
他明明在拼盡全力迎合他的喜好。
奧斯蒙德曾經對記者說,他最欣賞最敬佩體驗派的演員,因為他們最擅長體會角色細膩的情感變化,能夠將自己與角色融為一體,作為角色去思考,去生活。
這樣的奧斯蒙德卻在得知他的表演方式後譴責他不應該使用體驗派的技法放任自己沉浸於角色,嚴肅地要求他改變表演方式。
那他付出那麼多的努力專研技法、體驗角色究竟是為了什麼?
他又不是為了威尼斯影帝的虛名!
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更多的合作機會和奧斯蒙德·格里菲斯像過去一樣的簡單誇獎。
瑞凡緊抿的薄唇輕輕顫抖,利亞姆卻先他一步發出了聲音。
「奧茲。」
他抬起手壓住了奧斯蒙德的肩膀,難得收斂溫和的笑意:「你們兩個應該好好談談。」
他就是為此而來的。
瑞凡抬眸,懷揣著期望看向奧斯蒙德,他只是想解釋清誤會,和他重歸於好。
「談什麼?」
奧斯蒙德的眸色冰冷:「我不明白,菲尼克斯,你覺得我會害你嗎?我究竟能從你那裡得到什麼好處?如果不是你不聽我的,堅持用你那見鬼的『體驗派』方法,你會染上毒品?會『性情大變』?強迫自己在電影拍攝期間成為另一個人,你是覺得精神分裂、精神病很好玩嗎?」
奧斯蒙德指的是那部讓他發現了端倪的電影《春色一籮筐》。
瑞凡在電影中扮演一個海軍,卻完全成為了他飾演的角色,在片場外,在酒吧里,惹是生非,尋釁鬧事。與他平日的模樣截然相反。
奧斯蒙德揚起下巴,毫不掩飾自己無法克制的憤怒:「我強調過也阻止過你很多次了!菲尼克斯!但你一次都沒有、一次都沒有聽從我的建議!這算什麼?你遲來的叛逆期嗎?有必要嗎?現在是毒品、是戲內戲外一致的街頭流氓,接下來呢?要你演殺人犯、自殺者,你也繼續去體驗、然後沉溺在角色中走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