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凡一愣,放鬆了緊握的雙手,他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可是...明明...你不是一直都最欣賞體驗派的表演方式嗎?」
奧斯蒙德輕輕蹙起眉頭,法藍色的眼眸自上而下地注視著他,無法理解他的話語:「我?我從來沒有最欣賞或者特別推崇某個表演流派。三種主流表演流派各有優劣、相輔相成,一直都沒有哪一派最好的說法。但是...體驗派的缺點無疑是最致命的。」
「可是報紙上說...」
奧斯蒙德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長呼了一口氣:「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因為某個報導以為我覺得體驗派是最好的表演流派,才一頭扎進去研究體驗派的方法技巧...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Rio,毫無疑問是某家媒體的斷章取義。你從來沒有想過問我嗎?如果我推崇體驗派,為什麼利亞姆不是體驗派演員?」
是啊...
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甚至固執地認為奧斯蒙德討厭自己。因為別人都可以做的事,他不可以做;別人做了會得到誇獎的事,他做了不會...
瑞凡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擺出什麼表情。
他注意到奧斯蒙德又換回了那個自己取的、在妹妹的樂隊中使用的暱稱,西語中的「河流」。他不太喜歡「鳳凰」那個有些誇張的姓氏,他只是河流,平淌的河流,普通、遠離塵世。
這個更加親昵的暱稱就好像是想要和好的訊號,讓他感到一絲安慰和喜悅。
「我...」
他囁嚅著做出承諾:「我會戒毒的。請你相信我。」
瑞凡低下頭,凝視著自己的手,過去的種種痛苦畫面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他時常無能為力。但他也清楚地意識到,現在是時候擺脫過去,重新開始了。他渴望改變,渴望成為一個更好的人,渴望能夠讓奧斯蒙德看到他的成長和轉變。
瑞凡沒有在晚上趕回家中和弟弟妹妹一起前往毒蛇屋,慶祝久違的休息日和節日。
他重新錄入了指紋,與奧斯蒙德一起坐在海灘上,茫然地注視著不斷拍打著岸邊的潮水和暗沉天空中的星辰,思緒亂成一團麻。
他在拍攝《不羈的天空》時染上毒品,也憑藉這部電影拿到威尼斯影帝。但它並非只是他人生的一段插曲,有時,夜深人靜時,他總會想到麥克,那是他自己,他痛苦不堪,為劇本中的麥克,為那一段仿佛親身經歷過的人生。它間斷卻持之以恆地蠶食他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