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驗派不再是簡單的工具,它成為了無法擺脫的夢魘。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把握住自我,無法從演員的身份中解放出來。
他並非是為自己辯解,只是一切都在突然間變得...太難了。
然後是更多的角色,更多的人生,更多的痛苦與歡愉。他開始變得茫然、疲憊、焦躁、惱怒...他變得越來越依賴於表演,竭盡所能地追求角色的真實感,卻感受不到屬於自己的真實。
「對不起,Rio。」
奧斯蒙德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坐在他的身側,聲音很低,法藍色的眸中似乎流淌著水面的波紋:「我想要阻止你運用體驗派的表演技巧,是因為我見過太多沉湎於痛苦的人。很多導演、演員、編劇被壓力壓垮,在圈內,各種心理病比流感還要常見,包括我、利亞姆...我不是體驗派演員,只聽說過、見過一些和你類似的演員,或許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你的痛苦和疑惑。但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應該想當然地指責你。」
「你對表演有一份獨屬於你自己的獨特見解,它來源於你的經驗,來源於你對情感細膩的分析、體會,來之不易,自成體系。無論導致你向體驗派靠攏地原因是不是我,不管不顧地要求你放棄你一直以來習慣使用的表演方式都是不對的。」
他撿起被比格犬叼回來的小球,交給瑞凡,讓他向身後拋出。他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的愧疚:「也許正是我毫無理智的憤怒,將你推向了毒品。如果我能更早發現的話...你需要的不是毒品,而是心理醫生,還有一個能夠努力嘗試著去理解你的朋友。」
「不。」
瑞凡搖了搖頭,第一時間否定了他的內疚:「和你沒關係,奧茲,是我。好像在突然之間,我無法在『體驗』中守住『自己』。我成為他們...無法從那些世界中脫身而出。」
他頭頂突然一重,奧斯蒙德抬起手,揉了揉他頭頂的軟發:「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去幫助你,既然你無法脫身而出,是不是應該給你一個沒有任何缺憾的完美童話世界?這樣,即便你被角色被劇本困住,起碼也能在『裡面』過得很快樂。」
瑞凡忍不住微笑,他有時總是跟不上奧斯蒙德過於跳躍的思維,他搖了搖頭:「你真是...不用擔心我,也不用道歉。我會找心理醫生解決我的問題,再嘗試著摸索其它的表演方式。我已經23歲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但是...」
他拉長聲音轉折:「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從今天開始,我戒毒,你戒咖啡.因。如果我能成功,就再和我合作一部電影。」
奧斯蒙德勾起唇角,偏過頭認真地望向他:「Rio,和你合作拍電影從來都不是給你的獎勵或者交易,不需要你付出什麼代價。如果你想和我合作,就直接告訴我,在檔期不衝突、角色合適的情況下,我會一直優先考慮你。你可以思考一些別的獎勵,更何況,我剛才不是已經邀請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