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蒄演得更為起勁,跟普通咖啡館裡聊情人的小姐一樣:「四貨那麼喜歡你,一定給你備了很多禮吧?」
丁香抬起手腕說:「只有這手鐲,以後會有更好的。」
每次提到四貨,她都是那種被戳中心中柔軟的表現。唐蒄覺得再演下去自己就要成壞人了,只好趕緊把話題引回正路上:「這次來是替你爹拿帳,就在他房間裡藏著,是金先生叫我來拿。以前也有人這樣找過徐先生吧?帳本對金先生那樣的大財主是很重要的。」
「我不曉得我爹的帳常放在哪裡,」丁香站起來,「金先生應該不會想讓我知曉,你自己一個人進去找吧。」
唐蒄別過丁香,先在徐帳房的房間裡看一圈,隨便打開一道抽屜,便看見幾卷染血的紗布和藥酒。怎麼回事,唐蒄想,老徐這個年紀了難道還學街頭混混互毆?
唐蒄在房裡亂翻一陣,從門後探出頭來,發現丁香還在窗邊坐著盼她爹回來。唐蒄小聲招呼她看這邊,問:「你爹這幾天是不是跟人打架受了傷?」
丁香搖頭道:「沒呀。」
「嗯……」唐蒄沉吟片刻,又猜測道,「那他是不是欠了誰的錢?你們家最近手頭緊不緊啊?」
丁香仍是給這個猜想畫了個叉:「沒有這種事。金先生家大業大,我們也能跟著沾光的。逢年過節的時候,有心巴結的連院裡灑掃的都肯送紅包呢。」
「哦,看來在金家當差不錯。」唐蒄故作輕鬆地笑了笑,說,「我現在就回去了,你早些歇下吧。」
丁香像是感謝她的關切,對她露了個和藹的笑容來。唐蒄拿上從徐帳房房間裡得到的東西走出魏家巷,真要踏上歸途時才發覺自己跑了那麼遠的路。
來都來了,還能怎麼辦呢?等唐蒄氣喘吁吁地跑回金先生大宅門前時,警察所的車已經要把龔老頭和徐帳房的屍體運走了。唐蒄趕緊氣沉丹田喝道:「停下!」
高警長關車門的手頓了頓,看見又是那個四處搗亂的疑似犯罪嫌疑人的唐蒄,不禁心頭火起,指著唐蒄喝到:「你剛才跑到哪裡去?莫不是畏懼潛逃?」
「知道我是畏罪潛逃,那怎麼不來抓我?」唐蒄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拿出從徐帳房家裡翻出的那幾張字據,說,「我知道殺了龔老頭和徐帳房的是誰了。」
高警長嗤之以鼻:「你知道?」
唐蒄得意地看向宋迤,那廂卻是沒有任何表示。金萱嘉甩開給她拍安安的太太們跑過來,道:「一個人在今晚殺了龔老頭和徐帳房?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到?」
「那麼,接下來我要開始講述這位罪犯的心路歷程了。」唐蒄說著,不自覺地往高警長那邊靠了靠,「高警長請離我近點,我怕到時候犯人要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