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頷首。唐蒄猶如置身夢裡,這麼厲害的東西,宋迤居然真的願意給她。東西拿在手裡時唐蒄尚且不知所措,宋迤提醒道:「別扣著這裡,容易走火。」
她趕緊把東西遞迴去:「我不會用,還是還給你好了。」宋迤順從地接下,唐蒄又是一番長久沉吟,才說,「我們明天再走,在火車上你不能丟下我。」
「我什麼時候丟下過你?」話脫口時忽然想起不對,宋迤解釋道,「今晚發生的事我處理不來,一時忘記帶你了。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可見我沒有要丟下你。」
這事是她做得不好,沒顧及到前不久才被侯亭照的手下嚇到的唐蒄。好在唐蒄沒有故意跟她爭論,趴到桌邊懊喪道:「我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看見那種事,換成誰都睡不著。宋迤也沒有上床睡覺的意思,在唐蒄對面坐下,收拾桌上殘留的稿紙。這些東西不必帶走,原本是要順手找個地方扔了的。宋迤看著臉色慘白如紙的唐蒄,撿起一張稿紙摺疊幾下。
曾經隨手就能折出的東西,如今記憶被時間沖淡,做起來有點手生。磕磕絆絆地把風車的紙葉折好,宋迤拿過桌上的筆,將做好的風車鑲好套到筆桿上。
唐蒄聽見她摺紙的響動,枕在手臂上抬眼看過來。大概是被今晚的事接連沖昏了頭腦,才會覺得宋迤把風車固定在筆桿上的動作跟戴戒指一樣。
宋迤把紙風車放到唐蒄面前。唐蒄拿在手中,紙葉被窗外襲來的風吹得轉動不休。她覺得有趣,轉過去看了看筆桿上的紙環,問:「怎麼安上去的?」
宋迤伸手過來就著唐蒄的手摸到關竅處,頗有耐心地說:「在這裡多加一個卡扣,從縫隙里擠進去。」
唐蒄低頭看著風車,心情好了許多,連殺人的侯亭照就住在樓下也忘了般情不自禁地彎起嘴唇笑了笑。宋迤正為不必聽她嘆氣而鬆了口氣,不想看風車的唐蒄突然轉向她,用目光打量著她問:「你笑什麼?」
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宋迤沒察覺到自己的笑意,不假思索地回擊道:「你也在笑啊。」
唐蒄道:「我笑是因為風車,你笑是因為什麼?」
宋迤抬手摸臉,分辨不出自己笑沒笑,只好搜刮出方才心裡的想法,說:「只是覺得你和以前的我很像。」
唐蒄不依不饒,問:「哪裡像?」
宋迤如實說:「紙風車是老師以前用來哄我的法子。看到她折出風車的時候,或許我也是這個表情。」
唐蒄眨眨眼,每到這個時候就會看宋迤的耳環。她決心問個明白,道:「你說的這個老師到底是何方神聖?」